起承转合间,不过是为阻碍双城即将下嫁权非同之举。一番斗智斗勇,一场雪月风花。
总之,个中种种,百姓能看到的,不过是当权者愿意让你看的,只有结果,不述过程。
会不会有一天,一切政治都能透明于人前,她不知道。
但她想,若她不是冯家遗孤,她是真无所谓,也不去猜测,只要民安居商乐业,谁是成王谁是败寇,何堪足道。功罪论断,春秋自有判数。
权相因劳而“病”,不管是真还是要还“礼”于连玉,她不知道。
她如今身份不过一霍府跑腿,管家客气,她却断不可高攀,当下便告辞了。
回到客栈,冷血一脸疑色,揪住她便问,“你到底在唱哪出?还借花敬佛替人霍侯送人情了?”
素珍心里亦是扑通扑通乱跳,成败便在此一线了,不答反问道:“方才是不是有人跟踪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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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40最后时刻将座位筹送来的人]
冷血点头,“来人身手好且慎,我目光一动,他立下便觉察到,只藏在远处,想是连欣的人,我们既要跑路,我就没有打草惊蛇了。”
她撇撇嘴道:“谁说我一定失败了!”
“你忙活了半天,这座位筹还不见踪影,还不按原计划跑路?”
冷血一副懒得理你的鄙视嘴脸,开始打包行李,待将二人的行李都打好,恰小二敲门,递上一封信函,说是劳交李公子。
“这深更半夜的又是谁来信,事情还真越来越邪乎了……”冷血一怔将信打开,尔后僵立半晌,方杀气腾腾的走过来,双手握到素珍肩上,低喝道:“为何会有人将这东西送过来?”
他手上拿着的正是从信里抽出的座位筹!
素珍半悬的心到此刻也终于放下。
冷血极快的将函中余物取出,却是一张千两银票,另有一张小笺,笺上只写着一个“高”字。
“这是姓高的命人送来的?”冷血又惊又讶,盯着她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眼看冷血要掐上她脖颈了,素珍连忙道:“别别,这就说,方才我不是还不确定吗!”
“快说!”
“说白了就是我跟姓高的耍了个小手段,谁让那王八蛋欺负你了。”
“我什么时候被他欺负了?”冷血微一皱眉,突然目光一深,仿佛明白了什么,嘴角缓缓扬起,“你这小坏蛋,高府一行,你是故意的,因为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你突然便成了权非同的门生,高朝义自然也是,当然不会批你座位筹,但事后一想,你明知他不会答应,还提出这般不可能的要求,必有古怪。所以,他派人跟踪了我们,看你到底什么葫芦卖什么药。”
对,方才跟踪他们的但并非连欣的人,而是高朝义。素珍嘻嘻一笑,点点头。
冷血摸摸她的头,去解包袱,“后面事情就好办了。你借霍府的礼将权府管家引出来,这出来迎接的可是堂堂权府管家,跟踪的人以为你果真和权非同有甚毗连,还不赶紧报告高朝义?可惜的是,那人被我一吓,不敢靠前,根本听不清你送的是霍府礼,更不知道你跟权管家有一搭没一搭在说什么。姓高的收到回禀,自会思虑,你确是认识权非同,之所以自己跑一趟问他要座位筹,不过是要引他上当,让他当面拒绝你,继而你便可告诉权非同,说他不卖权非同面子,借此报复他当日换你准考证之事。”
“所以姓高的立刻找吏部尚书盖章,将这要命的东西送过来,并附上银票,意思很明显,让你在权非同之前噤声。此时时辰已不早,权非同又是病中,姓高的自不可能到权府求证,到姓高的知道一切都是你的小诡计的时候,试已经考完。你是过河之鲫,他可是一身麻烦。只是,珍儿,明天你可真有把握拿下会试?”
冷血将包袱肢解完,转看向她,星般的眸子那个光芒熠炯,清俊迷人。
素珍暗叹吾家有男初长成,冷血看她不答,不由得担忧,安抚的摸摸她的头,她方笑道:“有,只是那啥,劳驾你再打包下行李,明天会试以后,我们还是要跑路的。”
“你妹,你不早说。”
“我看你折腾得高兴……”
冷血一听错愕,随即森然地扑将过来,将她扑倒在床.上。
以下省略一千字。
[正文41风.流]
翌日午时,国子监。
这是历代士子文人挥洒fēng_liú、指点江山之地。
数十楼舍圈绕成一个大环阙,暗青墙舍沉橘檐瓦,那朴色如水在湖中涟漪般涤荡开来,恭立于数座大牌坊之后,牌坊上书明礼,治学,肃国等字。
那端正方棱的楷书,去势如河江倾泻,收势却拙钝无比,一笔封尽所有铅华锋芒。
诺大环型广场中庭,以汉白玉铺就。玉非石,玉是石。
这里绝无皇宫之奢丽辉煌,却绝不较其逊色,素珍从一处试室缓缓走出,立于广场之中,看着无数官兵守卫,看着无数士子白衣含雪,衣袂飘摇从各大巍峨屋舍大肆奔出,目中光华灼灼,如桃拼李,劲风潮水般粼粼涌向牌坊四周,和侯在牌坊四周的亲朋好友执手热谈。
历代多少朝堂男儿,皆出于此间。
凝着牌坊上早已风干在历史烟尘里的字墨,她眼眶瞬时湿润。
女子考科举,她知道这事有多荒唐,但心里此时却满满是一股汹涌的感情,那种激烈,竟似灭顶之灾,那是一种宛似与……宿命相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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