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她的大t恤下。
小法兰西聪明且敏感。
“林馥蓁,你该不会把我们当时穿的t恤颜色忘掉吧?”大有反将一军的意味,“那个活动可是我们唯一一次参加的。”
“我没忘。”
“t恤是绿色的?”小心翼翼问。
“嗯。”轻描淡写。
这会儿,林馥蓁对于自己会顺着连嘉澍的话大感不惑,不是应该狠狠驳斥吗?不是应该带着我记得连嘉澍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不记得的委屈劲,和他没完没了的吗?为什么会顺着他的话?
原因是什么林馥蓁没心思去想,有可能是她长大了。
长大了。
嘴角处有淡淡涩意。
“嘉澍,你带过别的女孩到这里来过吗?”她问他。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他问她。
想了想,她说,真话。
“林馥蓁,我倒是希望你说想听假话,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告诉你,我带过别的女孩来过这里。”
“那真话呢?”
“笨,”他轻敲了她一下头,“真话自然和假话相反了。”
连嘉澍知道,他现在正在玩文字游戏,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的,林馥蓁,我带过别的女孩来过这里。”这才是真话。
连嘉澍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和林馥蓁玩起了文字游戏。
带别的女孩来这里那没什么;和林馥蓁说假话;和林馥蓁说真话这对于他来说司空见惯。
林馥蓁也习惯了他的真真假假,真话也罢假话也罢,只要不触及利益的照单全收。
为什么要在司空见惯的事情上玩起文字游戏其原因不得而知。
眼前,落于他怀抱里的女孩是兰朵拉的外孙女;是兰秀锦的女儿;是法兰西人口中的“薇安”。
目前,他只需要认定这个。
当然,他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于她的喜欢。
这也是他乐于花上心思,让她和他在一起的过程中尽量和普通情侣在一起的过程一般无异。
在一场男女相爱过程的游戏中,连嘉澍认为自己做到全情投入,包括对马修斯的那次恶意犯规。
他眼红于波兰小子得到她的关注,他讨厌她的目光聚焦在马修斯身上,他真心诚意的在破坏着她和马修斯的关系,并且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一丝一毫的愧疚。
“也就是说没有了?”她问他。
淡淡应答了一句,说小画眉看星星吧。
“小画眉,看星星吧。”他和她说。
看星星啊,那就看星星吧。
她问的那个问题听着有点傻,她早已习惯了嘉澍的真话和假话,可为什么还会问出这么傻气的问题呢。
九岁,白雪纷飞的圣诞夜,她看到连嘉澍为金色卷发的女孩拭去头顶上的雪花,十八岁,夏虫鸣叫的夜晚,在这棵苹果树下,她看到连嘉澍为别的女孩拉小提琴,琴声悠扬。
苹果树下,拉琴的男孩很美好,靠在苹果树下闭着眼睛听琴声的女孩也美好,周遭是油画般的色泽。
她站在那里,直到油画里男孩亲吻了女孩的嘴唇,她这才转过身去。
沿着山丘小路一边擦拭着自己嘴唇,嘉澍早上也吻过她。
不是谁的错,他没有承诺过她,她亦然。
所以,谁都没有错。
谁都没有错的话,那就看星星吧。
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位置,脸朝夜空。
恒星像男人深情凝望的眼眸一动也不动,行星像拄着拐杖的老太太慌忙移动着,快速划破天际的是流星。
手指朝着夜空,一颗一颗数着,从一颗星到一百颗星,到一千颗星星,第四千九百九十三颗星星时,手在半空被握住。
还欠七颗星星就到五千颗星星呢。
“回去吧。”
“好。”打了个哈欠,开始找起鞋子来。
找了半天发现她的鞋就在他手上,她的身体被打横抱起。
她拿眼睛看他:我说,这里到房间路程不短,你确信要这么做?
在她耳畔的声线轻柔得像风送到脸上的羽毛:“小画眉,你今天穿得很漂亮。”
因为下午去见的人比较特别她今天的确是刻意打扮了一番,轻shú_nǚ风,背心长裙外加模样娇俏的小马甲。
“裙子好看,”难得一见的赞美,“晚上露珠多,裙摆要是被露珠打湿了多可惜。”
嗯哼,有点道理,手环上他颈部。
公主抱姿势还算可以。
“小画眉。”
“嗯。”
“你可以继续数星星。”
好主意。
脸颊贴在他胸腔上,眯起眼睛,在夜空中找寻着。
第六千零二颗星星,他上了走廊台阶,第六千零七颗星星,她被他放在走廊上,她的裙摆真得没沾到一颗露珠。
沿着走廊上了楼梯,周遭安静得吓人,安静得谁的心跳声快谁的心跳声慢;谁的心跳声大谁的心跳声小都一清二楚。
两拨不在共同频率的心跳声夹着谁心里的叹息声。
停在她房间门口。
他触了触她额头:“晚安。”
“晚安。”她打开房间门。
关上房间,背轻贴在门板上,闭上眼睛,那帘星空还在,黑暗中,找寻出一颗颗星星。
数到第六千五百颗星星时,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她舍不得离开这扇门板,因为他也许就在那扇门板之外。
他说了,小画眉,一切和以前不一样了。
也许,此时此刻,他就站在那扇门外,也许,他也舍不得那扇门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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