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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对方遭遇车祸,怎么给你打电话。”这个声音忽然间冒了出来。
打了一个冷颤,林馥蓁急急忙忙拿起电话。
找出了连嘉澍的手机号,拨通。
骤然响起的声响让她手一抖,手机从手里脱落,目光直直落在那扇门门板上,那声响就来自于门外。
那是手机铃声,她怎么可能听不出这手机铃声来自于谁。
电视还在播报车祸新闻。
门缓缓被打开。
有人进来。
门又被关上。
他站在那里,安静地瞅着她。
把她的心瞅得生疼生疼。
嘉澍的爷爷生病了,生了一种慢慢会忘掉自己身边的人的病,到最后,也会把连家最小的孩子也忘记了吧。
不能忘啊,爷爷。
您是嘉澍唯一的亲人,爷爷,您要是把嘉澍忘了,嘉澍心里肯定会特别难过。
站在门前的人在移动脚步,脚步往她的方向,可她已经看不清楚他了。
眼前雾蒙蒙的一片。
“我就知道会这样。”他伸手,手往她眼角。
脸别开,几个眨眼,眼前重新恢复一片清明。
“生气了?”他问她。
还好,没用“又生气了。”
直挺挺站着。
“我已经把车开得够快了,今天市区堵车特别严重。”他说。
没事就好。
想及自己还没换衣服,打扫时出了一身汗,现在还有点时间,她应该洗个澡,洗完澡再换回衣服。
时间差不多了,赶往机场途中她要给琳达打个电话告诉他,第一次给自己未婚夫打扫房间的感觉糟透了。
刚移动脚步,身体就被牢牢禁锢住,真的是连一丝一毫空间呼吸都不给。
可是,她为什么会在心里面会有小小的高兴呢,是因为她从牢牢框固住她的那具身体感觉到了被需要吗。
被需要,被依赖着。
明明迟到将进半个钟头,一进来就用质问的语气问她生气了是不是。
不生气才怪。
仅有的意志力支撑着她的手去掰开他环在腰间的手。
他脸深深埋在她鬓角处,低语,小画眉,别生气。
他低声说着:“小画眉,别生气,听我说,一切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艰难,周遭都弥漫着窃窃私语,即使不去听也可以从那些人的表情看出他们窃窃私语的内容,‘他才二十岁’‘他还是更加适合海报而不是办公室’‘可惜,要和他打交道的不是在房间摆满他照片的小姑娘们’‘他取得的那点小成就都是他幕后团队的功劳’,这些就算了,可当他们的窃窃私语声变成‘他真的软禁他爷爷吗’‘他真的像外界所说那样,用药物甚至于医术控制了他爷爷,从而得到经营权吗’我内心觉得难受极了。”
停止掰开他手的动作。
低头,看着他穿的鞋子,一双连商标也没有的鞋子,这种鞋子满大街都是,如果碰到商贩心情好二十欧拿下都没问题。
“到最后,那些窃窃私语声变成了‘那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贴着中美商务部部长女婿、薇安未婚夫的标签,有这两样标签做起事情来事半功倍,有才华的人多的是,但他们没有他那样的长相,即使有那么一两个,但也不会有他那样的幸运,爷爷是连钊诚,未婚妻是薇安’,是的,那些人把这些称之为幸运。”
手也就刚刚触碰到他的手,就被他牢牢拥进怀里。
“小画眉,我最近脾气糟透了,所以我不能给你打电话,我怕会在电话里和你大发脾气,别的人还不至于,可如果是你的话,我说不定会对你破口大骂。”
这是什么话,如果是你的话我说不定会对你会破口大骂。
可是呢,她心里似乎没怎么生气,而且越来越不生气,连同他迟到半个小时的事情也似乎不生气了。
“觉得我的话奇怪吗?不仅奇怪而且说法也矛盾不通顺,我也不知道答案,唯一可以确信的是,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舍不得破口大骂的人,不仅这样,我连大声和你说话都舍不得。而且,似乎越来越舍不得了。”
的确,这话听起来奇怪极了,奇怪且矛盾极为不通顺,但是呢,却是把林馥蓁听得心里酸楚成一片。
伴随着那阵酸楚的还有形成规模的柔情。
手掌贴在他手背上,低声说,嘉澍,你能不能松开手一点点,嗯?
“不,不松手。”
为什么呢,她轻声问他。
“我一松手,你可能就走了。”极具孩子气的回答。
心里好气又好笑。
“我不走。”
“真的?”
点头。
他一点点松开手,也就一点点而已,一副你休想移动一步的样子。
艰难移动身位,和他变成面对面,捧着他的脸。
瘦了,眉宇间有淡淡的疲惫之色。
踮起脚尖,奉献自己的吻,唇也就刚刚触及,等待她的是爆发骤雨般的掠夺,浴室里,莲蓬的水打湿了他们的头发衣物,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两人双双往着那堵墙,背贴在墙上,挺腰深深没入,哗啦啦的水声混合着他低吼声混合着她哭泣尖叫。
水声还在继续着,她状若起死回生的人,半眯着眼睛,目光在浴室无意识游走着,最终落在眼前的人身上,头发湿漉漉的衬衫也还是湿漉漉的,一张脸埋在她肩膀处,保持着极致时的那种姿态。
关掉水源,周遭安静了下来,手搭在他肩膀上,手指轻轻触摸着他发角。
“嘉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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