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是石头切成的墙,墙底镶着数盏壁灯,灯光只勾勒出他的脸部轮廓,看着她的眼眸底下是漠然还是怜悯不得而知。
放开她的手,包递到她面前,温柔道着:“司机在外面等你,今晚月色不错,待会你要是不开心,让司机带你去兜一圈。”
待会她会不开心?陈颖美一颗心在下沉着,扬起的嘴角变得僵硬,她说你该不会也以为我的护照没丢吧?
谎言在心里说完一百次之后就变成真的了,比较遗憾地是,她没有追求更加逼真的效果,比如去补办“已经丢失”的护照。
是因为这个露的馅吗?
连嘉澍没有说话,二十岁的男孩从站立姿态以及身上所传达的气息很温和,和自己交往近半年的姑娘丢没丢护照对于他来说似乎无关紧要。
“嘉……”
“知道之前为什么不让你叫我连嘉澍吗?那是因为林馥蓁讨厌从别的女孩口中听到她们叫我嘉澍。”连嘉澍身体微微往她倾斜一点,“林馥蓁生起气来很吓人,她和她妈妈一样会咏春,学了咏春顺便学了点格斗术。”
“陈颖美,”伸手,触了触她的脸:“我以后不会再给你打电话。”
“那……那我打电话给你。”陈颖美说,“嘉……y,换成我是你朋友,我想我也会这样想的,可……”
“陈颖美,”连嘉澍再次打断她的话,“听话,坐上门口那辆车,回到宿舍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保证你可以收到你爸爸打给你的电话,你的爸爸会在电话里和你分享他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的好消息,你还是莱德学院学生,只不过是身上多了一个连嘉澍前女友的头衔而已,那没什么,反正连嘉澍的前女友多的是,过几天大家都把这件事情忘了,如果你对世界小姐选美比赛还有兴趣的话,明年,我会很乐意当一名电视观众。”
话锋一转:“陈颖美,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就坐上那辆车,坐上车,不要回头。”
目送那抹声影跌跌撞撞往着台阶,下完了台阶,再跌跌撞撞往着门口,从开始的踉跄到最后的飞奔。
汽车发动声响起,远去,消失。
取代汽车声响地是潮声。
一浪越过一浪,轻拍着海岸。
月末,月亮一半隐于海底一半挂在夜空,月升时是海洋最为安静的时分。
它安静得像一面镜子,银色月光洒在镜面上,光滑皎洁,让人恍然以为,只要穿上那双滑冰鞋,迎着风展开手——
“哗啦”一声,下一秒就可以抵达世界尽头,轱辘滑过冰面的声响还在耳畔,一只手已经够到月桂树的枝丫。
连嘉澍闭上眼睛。
摇篮里的孩子入睡了。
远远的,远远的,从月桂树树下传来女性温柔的声音。温柔的女声在告诉着,爸爸要唱给孩子的那首儿歌:
雾气刚散,松开单节套、后绳索,驶向南部海峡。
经过洛基港口、十磅岛、经过我小时候溜冰的尼罗塘。
拉响汽笛,向灯塔守卫的孩子挥手。
海鸟飞过来,黑背鸟、人字鸥、大矮鸭。
太阳出来了。
向北航行速度12节,乘风破浪,水手们忙着呢。
你是总管你知道吗?
你是一船之长。
世界还有比这更美妙的景象吗?
歌声随着扬起的风帆,消失在月夜下,爸爸的歌声被潮声带走,在灯塔守候的孩子难过得埋进妈妈的怀里。
潮汐退去,风起,月桂树树叶沙沙响着。
摇篮里的孩子醒了。
连嘉澍睁开眼睛。
半轮沉入海底的月亮已从海平面跳脱出来,如银色圆盘挂于夜空上,以肉眼可以捕捉的速度往上升。
整个世界变成银白色,投递在地上的树影像银白色世界里的斑驳影像。
距离他最近的是大仙人掌的影子,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你肯定会误以为仙人掌末端的那个小疙瘩是仙人掌球。
可,那并不是仙人掌球,那是小画眉那颗欠揍的头颅。
“出来吧。”低声说着。
被逮到了,没被逮到似乎比逮到更为不正常,要知道,那是心里住着独角兽的嘉澍,带着讪然笑意,林馥蓁从仙人掌背后站了出来。
她在这里站一会了。
两个人背靠在墙上面向地中海,谁也没说话,她在等着他先开口,似乎,他也在等她开口。
气氛有点沉闷。
“林馥蓁。”“连嘉澍。”
两个人又在不约而同间开口。
相视一笑。
“心疼了吧?”她语气酸溜溜的。
“嫉妒了?”他语气像在逗弄自家小猫儿小狗儿。
她锤了一下他肩膀,手刚从他肩膀处滑落就被他拽住,装模作样挣扎了几下后任凭着他。
“林馥蓁不是那种会拿一万欧压连嘉澍和女人有没有分手,不管这个女人叫陈颖美还是刘颖美。”他说。
连嘉澍这是在说她是抠门鬼吗?
但不管她是不是那个拿一万欧投注的人,她在陈颖美心里坏姑娘的形象是躲不过了。
“嘉澍,我可是看在她和我相同肤色才出手帮助她。”林馥蓁唉声叹气,“不是照着电影剧本就能抓住英俊多金的男人,不仅不会那样,还说不定还赔上自己的心。”
“所以,你这是一番苦心了?”
“当然。”嘴里应答着,垂下眼眸,低声说出,“真正坏的是另外一个人。”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有浮云飘过,一朵又一朵,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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