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容读书这么些年,从来也没把作业拖到这么晚还没完成的。李可听了都觉得荒谬,白缘山又怎么会信这样的鬼话。
结果白缘山问他:“今天晚上有灯,想不想出去看看?”
仿佛过了有好几秒钟,黎容才干巴巴地说:“哦。”
“那作业呢?”白缘山忽然笑了,瞧着黎容问。
黎容一下子噎住了,白缘山觉得有点意思,瞧着像是脸红了,黎容被瞧得恼羞成怒,质问白缘山:“你就是要这样逗我,是不是?”本来不过一点小事,可情绪一旦被挑起来,哪管得了道理逻辑,心里早就洪水滔天地泛滥起来,止也止不住。转瞬间黎容就觉得在这个人面前待不住了,要走,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又或许他根本不想知道自己怎么了。他觉得心慌,在这个人面前,他总是慌乱,总是做不对。
“干什么?”白缘山语气稍沉,又说:“不是想去看灯吗?去,穿件外套。”云淡风轻得很。
“我没说要去,我不去。”黎容转身要走,看了一半的书也不要了,就扔在那里。他以前从不会这样,一本书一定要看完再好好儿放回去。
白缘山眉头都拧起来,坐在那儿思索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去抓黎容,黎容不肯要他碰,白缘山当机立断地抱住他,还把他的小脑袋按在自己怀里,除此之外任他挣扎闹腾。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那可不行。”
“你……混蛋!”
“嗯,还有呢?”
“……”
黎容不做声了,硬跟男人拧了许久,白缘山丝毫不为所动,他不得不慢慢安分下来,双手从男人的后背滑落,恰好环在腰上,揪住两团衣服不动了。
白缘山抱着黎容的时候一直在想,自己怎么会用上这么老套的招数,但当黎容乖乖贴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就只想亲吻黎容的发顶。这感觉无法形容,大概若是要他去亲吻黎容的脚趾头,此时此刻他也是愿意的。
怀里的人瑟缩了一下,白缘山才发现自己已经快咬上小家伙的脖子了。他贴着对方的耳朵蹭了蹭,含混地问:“你怎么这么香?”像是随口给自己的举动找了一个像样的借口。
黎容错觉男人的嘴唇掠过了自己的耳垂,很轻,他不确定,这情境让人紧张,他几乎是条件反s,he地脱口道:“不要!”
白缘山顿了一会儿,放开他,淡淡地笑着道:“紧张什么。”
黎容一下子松了桎梏,抬头望着他,觉得这人的表情看着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顿时警惕起来。那样子让白缘山连最后一点故意挂上去的笑意都没有了,他隔空瞧了黎容许久,最后只是问:“作业真的没写完?”
黎容:“……不是。”
“学会撒谎了,不错。”白缘山笑了一下,又说,“你的书还没看完,不看了吗?”
黎容觉得哪里怪怪的,便瞧着他,一时没有吭声。白缘山任他瞧着,轻声说:“不想出去看灯,就接着看书吧。”他像是给了黎容一个长辈的建议,然后就转身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黎容说:“不看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白缘山嗯了一声,甚至连眼神都没给他。他又走不脱了一样,立在那儿,过会儿解释:“我不是……故意……”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白缘山终于抬头给了他一个眼神,活像一个纵容孩子的父亲:“怕什么。你总顾虑得太多,但人偶尔需要做一点坏事。”他像是在引诱他,“做多了也没事,有我在,你捅不出天大的篓子。”
黎容听着,半晌才皱眉:“别人的爸爸才不会这样。”
“他们只是不说而已,可谁都是这样做的。”
黎容竟无法反驳,过会儿自己把落在沙发上的书合拢,放回书架上,说:“那我走了。”
“过来。”
黎容一步步蹭到白缘山身边,白缘山像他还是个小孩子时那样,给了他一个晚安吻,然后说:“晚安。”这并不是常常能得到的东西。
黎容直到躺到床上,总觉得自己还是在惦念那半本没看完的书。
第三十二章
开学第一天,照例是要举行开学典礼的,因此这一天所有学生必须穿着礼服——说起来,这里头还有个典故,在本校广为流传。本来本校的校服只有四个款式,春秋款,夏款,冬款和运动装,直到黎容这届,所有人都加了一套礼服。
初三那年黎容开始拔身高,身量蹭蹭蹭地往上涨,等他做初中部毕业代表上台发言的时候,校服已经穿不上了,就穿了一套白色的西装,不卑不亢地立在那儿,挺拔得像一株新生的白桦树,尤其当他往台上一站,聚光灯一打,整个人像发着莹白的柔光一样,气质格外突出,给校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从黎容升入高中部开始,那一届所有的高一新生都加了一套纯白的中山装礼服,此后则成了惯例。
黎容虽然成绩拔尖,但为人实在低调,几乎不参加多余的活动,连能多说上几句话的同学都没有。这学校里哪个也不是寻常家庭里的孩子,学校里活动项目也多,多才多艺的一大把,成绩排名第一的他们未必放在眼里,因此黎容还显不出来。这件事情流传出去之后,黎容这个名字才真正无所不知,无所不晓,隐隐有点校内传奇人物的意思——毕竟长得特别好看,总还是一项吸引群众关注的优点。
这天吃过早餐,白缘山亲自开车把黎容送到校门口,隔着墨色玻璃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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