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强硬,当是储君第一人选,只怕陛下也是这样认为的!”
“舅父,你——”太子被戳中心事,一时语塞。
“都走到这一步了,只要太子一句话,就能解决所有后顾之忧。”
“你要我去害我的亲弟弟?”
“不是害晋王,而是为你自己肃清道路。当初殿下能将他发配到北邙山去,如今就怎么狠不下心了呢?”
“那是他自作自受,加害五弟犯了父皇忌讳!”
“北邙山一不毛之地,怕是太子当初也没料到晋王能在那地方翻腾出天大的动静来,你苦心积虑将霍遇下贬,他借东风和匈奴开战立功;你安排赵珺去洛川监视他,他用前祁旧案送赵珺入狱;你与皇后成王给他下药诬陷他与宫妃私通,他趁机请战与你瓜分战功。先发制人尚且不能将他扳道,若他平安回朝,江汉王遇袭一时定要和我们追究,到时候他占了先机,我看他会不会对你仁慈!”
太子隐忍不语,霍遇是扎在他太子宝座上的一颗针,再仁慈之人也忍耐不住。
他的目光渐渐深邃,握着密函的手渐渐松开,那轻薄一张纸飘落至火盆里,很快成灰。
越多人想得道晋王性命,他便越是命大。当日他被江水冲至下游,游到沿岸,走了几里地便体力不支,混到过去,等醒来以后,已经是在柒云村的小南瓜家里。
这人这景无比熟悉,他扶额回想,这里正是那日带着卿卿来寻找山海经记载的窫窳兽的村庄。
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转也不转地盯着他,见他醒来,嘿嘿一笑,“哥哥你醒啦!我婆婆的药就是管用!”
当日他和卿卿在这个村落蹭过一顿饭,正是这个孩子的家里,当时这孩子还与他攀谈,万万没想到会是他们救了自己。
他在水里浸泡太久,头还有些晕。
“我怎么会在这里?”
“潮退了,我和婆婆去江边捕鱼,就看见了你!”
“捕鱼?你爹呢?怎么让你去捕鱼?”
“我爹打仗的时候牺牲了,我叔去外头找媳妇去了,家里就剩我一个男人了。”
霍遇原本还有点同情,但看他一双大眼睛眨巴着自称是个男人,着实可笑了些。
他想起上次和卿卿来这里,村里男丁稀疏,大多数是些少年幼儿,少有壮年男子。
小南瓜骄傲地说道:“以后我也要去战场上,和我爹一样打仗。”
“这可不是什么威风的事。”
“我爷爷说了,我们孟家的后代就是要上战场的!哎,叔叔你不懂,跟你说了也是白说。”
他这半生最懂打仗,竟被一个小豆丁给轻视,霍遇不服气,正打算作弄这小子一番,白发老媪端着汤粥进来,“就知道你该醒了!我家媳妇给你熬的热粥,喝了驱寒。”
他当然是饿了,食物面前也不好说些什么,便先抬起右手去端,可像是所有力气都被抽走,他的右腕仿佛与右臂被隔开,完全使不上力。
他换了左手去握碗,果腹为先,他吞了一大口,眉头却皱了。
又甜又腥,正儿八经的粥怎么会是这种味道?想起上次和卿卿过路蹭的那顿饭,应当不是出自这小豆丁母亲之手。
小南瓜眼巴巴的看着霍遇手中的碗,大眼眨巴,吞咽口水。
霍遇问:“你饿了?”
小南瓜点点头。
霍遇把碗给他,小南瓜毫不犹豫端起碗吞咽起来。
老媪收了碗勺,问道:“和你在一起那个漂亮的女娃娃呢?”
小南瓜提醒:“你妹妹呢?”
“她在家中等我。”
“哦...”小南瓜有些沮丧,“那她怎么不和你在一起?她的哑疾呢?你们拜过神兽之后治好了没?”
“治好了。”
小南瓜不可置信地眨巴着眼:“神兽真那么神奇?”
霍遇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他寻思着既然他是在柒云村中,那离巴蜀王陵并不远,只是那坏丫头应当趁他不在时老早逃开。
前段时间为了打仗太劳心费神,他也疲倦了,这柒云村是一处世外桃源,他借着身上有伤,在这里暂时落脚。
吃了几顿饭,发觉这家媳妇的厨艺实在是难忍,家中老媪没了味觉,小南瓜又是从小吃着这饭长大的,都没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
难怪他家小叔子出门不肯回家。
小南瓜家中不大,只几间破屋,原本小南瓜与他叔叔睡一屋,他叔叔不在,霍遇便住在了这里。
小南瓜正是求知欲旺盛的年纪,他从未去外面看过,尚以为至今仍是祁朝,自称大祁子民,霍遇便把这些年的变动都讲给他。
村外的世界对于一个从未踏出村门半步的小孩来说又稀奇又危险,霍遇问他:“你就不想出去看看?”
“我娘说了,等我长大上战场的时候哪里都能去到。”
“别去打仗了,你要是打仗的时候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娘了。”
小南瓜一听见不到母亲,眼泪就滴下来了。
霍遇腹诽,是否姓孟的人都喜欢哭哭啼啼的?
可那天他都要为她牺牲了,那坏丫头也没半滴眼泪。
小南瓜东问西问,二更天霍遇也没能睡着。过了一阵,小南瓜一个哆嗦,肥嫩的小手扯住霍遇衣角:“哥哥,你能陪我去尿尿吗?”
自被霍遇教训了一顿后,小南瓜就不敢叫他叔叔,改口叫哥哥了。
“你自己不敢么?”
“娘说半夜去外面尿尿会被蛇叼走小鸟的。”
霍遇无力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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