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一路上那些紧张和忧虑渐渐消失,连解释的话都全都咽回了肚子里,只用力点了点头,看到他微微闪烁的眸光,又急忙摇头:“没,你也没吃吧?我现在去做。”
她转身去厨房,走了两步就被人用力抱住了。
那力道,像是要将她嵌进身体里——
敞开的窗口灌进一阵寒风,冻得她微微寒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身后的胸膛也冰冰凉凉的好像没有温度。她来不及思考,他清冷的嗓音慢慢在耳边响起。
“我很没用,明知道你会回来,明知道你不会扔下我,可是还是害怕了。”知夏的声音充满忧伤,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惧意居然全都充斥在了颤抖的音调里。他顿了顿,说,“昨晚我走了很多地方,一整晚都没睡。我在福利院门口等了两个小时,沿着福利院到家里的路走了无数次,不知不觉,天居然亮了。”
林晚秋这时候才惊觉他身上真是凉的不可思议,隔着厚重的大衣依旧能感到那阵寒意。想着昨夜他居然就这么傻乎乎地在街上独自行走,她心里一疼,下意识想转身:“知夏。”
“嘘。”知夏将冰凉的脸颊贴进她颈窝里,依旧是伤感的口吻,“让我抱抱你,确定你真的回来了。”
知道这样的自己是个负担,可是他还是自私的想和她在一起,哪怕是以亲人的身份。
林晚秋一直都知道知夏敏感,自从继母去世后,他便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亲人。他又得了白血病,自然要比其他人脆弱多疑一些,若不是这么多年的不离不弃,恐怕他早就自我厌弃了,她让他相信了亲情,也让他越发地依赖她。
林晚秋伸手握住他僵硬的手指,上面发寒的温度让她更加难受:“知夏,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你说过要照顾我的,不可以反悔。”
她安抚地扣紧他的手指,安静地呆在他怀里,终究没有再动一下。
房里的两个人沉默依偎着,亲密无间的姿态,而房外的白沭北彻底地僵在原地,他或许知道林晚秋对林知夏应该没有爱情,可是这种第三者无法插-入的感情也同样让他嫉妒,林知夏越来越危险,他为林晚秋做的一切,很难保证林晚秋不会动容。
白沭北透过未合紧的门缝看着他们,手指绷得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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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推开的时候,林晚秋才看到白沭北黯然的双眼,她没有思考他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推开知夏,反而以一种认命的姿态看着他。
然而白沭北什么都没说,没有该有的愠怒和愤慨,只是直直看着她:“我不放心,上来看看。”
知夏也渐渐松开她,目光复杂地看着白沭北。
待了三个人的空间开始逼仄压抑,林晚秋不知道该和白沭北说点什么,只深深看了他一眼,知夏的咳嗽声打破了这僵持,林晚秋扶他在沙发坐下,矮身在医药箱里找药:“先吃点药,待会喝完粥睡一觉。”
她没有招呼白沭北坐下,只是拿了药递到知夏手中,接着又给他倒了杯温水。
知夏一直默默地看着她,随即拉她在身旁坐下:“别忙,休息会。”
他仰头把药都吞了,另一手却始终没松开她,五指扣得她手背都有些疼了。
等他吃完药,这才扭头看着她,眼底开始有了浅浅笑意:“喝皮蛋瘦肉粥吧,不想喝甜的。”
林晚秋纵容地点了点头,接着知夏又说:“再过几天就是爸的忌日,我们回老家扫墓,到时候去看看吴婶,我上次回去她还念你了呢。”
林晚秋想起自己上次回去已经快一年多了,父亲去世后和继母都葬在了老家,都是老宅旁的乡亲帮着照应的,是该回去看看,谢谢他们。
她和知夏说着,脸上带着憧憬和回忆的恬静笑意,全然忘了门口还有白沭北的存在。
白沭北看着那两人,再次有种无法融入的孤寂感,如果是以前,他无法忍受这种被赤-裸裸忽视的羞辱感,然而现在,他却什么都没做。
胸口很疼,又好像呼吸不上来,这屋子太小了,到处都充斥着林晚秋和林知夏的说笑声,明明那些声音那么小,怎么就这么刺耳呢?
等林晚秋记起白沭北时,门口已经没有人了,空荡荡的玄关处明亮地落了一地晨光,只是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门板被带上,他什么时候走的全然不知道,林晚秋心里微微有些异样,却还是无声地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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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沭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回家的,直到进了家门,扶住墙壁时才觉得一股铺天盖地的晕眩淹没了自己,胃里一阵翻涌,他按捺不住直接奔向厨房。
白小黎正带着萌萌下楼,看到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哥?”
萌萌率先跑了过来,看到白沭北伏在水池边吐的脸色发白,她从没见爸爸这么狼狈过,惊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白小黎连忙倒了热水递过去,白沭北撑着流理台摆了摆手,他没有回头,站在那里手指都因为用力到骨节发白。
白小黎和萌萌面面相觑,谁也没敢率先说话。
直到白沭北缓缓转过身,白小黎才惊呼一声:“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不放心地伸手去触他额头,不由拔高声调:“天呐,你烧这么厉害,你、你怎么回来的?”
白沭北好像这才看到她一样,墨色的眉峰拧的很紧,狠狠瞪她一眼:“闭嘴,吵死了。”
萌萌不安地攥着白小黎的衣角,小嘴严肃地抿着,伸手接过白小黎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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