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失望了。
刘灵儿果真如她所说,每日都抽空去找江先生求教,态度认真诚恳。
萧锦云跟着去过一回,拜见了江先生,也瞧见了刘灵儿的态度。旁人不知道,可她心里却清楚。
这是灵儿姐唯一的出路,就像她,就像夏青,这点上他们没什么不同。
听江先生提起,陈淑兰日子已经订好了,大约年前就要嫁到镇里。萧锦云只是笑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摆脱王二壮的,不过,以陈淑兰的性子,未必就能过安生日子。”
江先生是不喜口舌之人,没有接话,倒是把萧锦云打量了一番,忽然笑起来:“不错,听说你拜了方世杰为师,看样子他倒把你教的很好,我自愧不如啊!”
“先生这样说,我才要自愧不如。”萧锦云知道他是开玩笑,江先生便是这样的人,但是性子随和,胸怀也大。
桌上两杯清茶刚泡上不久,还有袅袅的热气,萧锦云看着那一缕一缕的白雾缓缓上升,像是把周围的一切都笼罩了起来。
她的目光有些游历,但又开口:“师父教给我本事,但若不是有先生,我如今还不知是什么样子,大恩大德锦云没齿难忘。”
江先生只摆摆手,正肃了颜色:“我这一辈子是过去了,可是我希望以后,你们能走得比我远,过得比我好。”
他的目光看过萧锦云,又看过刘灵儿,最后落在那一盏清茶上,仿佛是叹了口气。
萧锦云离开的那天,傅景之又来了,刘灵儿送萧锦云去坐马车,几人便在刘家的大门口相遇了。
傅景之仍是那般fēng_liú倜傥的模样,白衣如雪,手中折扇的扇面打开,绘了一枝凌寒独放的梅花。
来的只有傅景之,倒不见那日那位公子,见他有话要跟刘灵儿说的样子,萧锦云便先告辞了。
“你等下,我送你。”刘灵儿拉住她。
萧锦云看一眼傅景之,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也不是很远,灵儿姐招呼傅大人吧。”
萧锦云一直以为,她跟傅景之不过是见过几面,算不得什么交情。傅景之对她的态度,也不过是看在沈珩的颜面上。
萧锦云自己去做马车,倒也顺利回了县城。
方先生没料到她回来这么快,倒把夏青乐坏了,蹭到她面前,“萧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有好多问题想跟你探讨呢!”
萧锦云笑,不由自主伸手去揉他的脑袋:“你有什么跟我探讨的,你看的那些书,什么行兵布阵我可不懂,你要问还是问师傅去吧。”
夏青还是赖着不走,倒是把身量放低了些,好让萧锦云能摸到他的头。
方先生见他这样子,也笑起来:“我讲的可不好听,你这几日不在,夏青都要把那大门口踏破了。”
也不过是玩笑话,萧锦云跟着笑笑:“师傅可不要打趣我了。”
夏青的脸色微红,“先生才不是打趣姐姐,是打趣我呢!”
萧锦云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知道就好。”
方大娘的病好了许多,但还得日日吃药,方先生在家照顾方大娘,也好些日子没有得空了。
萧锦云思量着,吃饭的时候就提起李家兄弟的事。
方先生还没开口,夏青就抢着说:“哼,什么兄弟,我看他们分明就是仇人。前两天我送银子过去,也亏了先生提醒我,让我谨慎一些。后来我从院墙翻出来的时候,果真瞧见大门和后门都有人。就是那些周家的人,大概就是正等着我们去呢。”
“你还好意思说。”萧锦云白他一眼,“你把周家那兄弟的手指扳断了,看他们放不放的过你。”
“哼,我看他们能拿我怎样。”
夏青到底是孩子,哪怕偶尔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老成,可最终还是掩盖不了自己的天性。
萧锦云勾起手指在他脑袋上一敲:“他们要是告官,我看你怎么办。”
夏青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他们要是敢,早就告了。”
见夏青这么理直气壮,萧锦云倒是疑惑了,那日的事周家人当真就这么算了?
“是李家那弟弟。”
方先生像是看出了萧锦云的疑惑,解释道:“周家威胁要告官,不然就要那老宅子赔偿。他们耍无赖,那弟弟也就横了心,一头撞在柱子上,脑袋都撞开了花,拉着周家的人,不但要告他们私闯民宅意图行凶,还要告他们故意杀人。”
后面的结果萧锦云也能想到了,周家那些人也是纸糊出来的老虎,没想到那个一向软弱的弟弟忽然有了脾气。
虽然事情不是他们做的,但是周围那么多人看着,都起哄说要去衙门作证,就是他们推的。要真是到了衙门,那还怎么说得清。
周家的人也吓住了,放了几句狠话赶紧走了。
萧锦云冷笑一声:“看来恶人还是要需要恶人磨,没想到那弟弟竟然也忽然聪明一回。”
“人被逼到了绝境,什么办法都能想出来。”
防线是只是淡淡一句,便低头认真吃饭了。
萧锦云和夏青对视一眼,夏青便道:“所以萧姐姐下次还是听我的,对付这种人,就不能心慈手软。”
“这就是你给自己鲁莽找的理由?”萧锦云白他一眼,“且不说这回让你碰到了,便是当时周家那些人,我要是不拉着你跑了,你打得过他们?”
“那可未必,那些人一个个看起来长得壮,其实都是草包。”
夏青的声音没了方才的的底气,但到底还是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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