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等等看吧,他现在才明白,她只不过是为了骗他,为了消除他的防备之心,他真的上当,要说和她一起等一辈子,说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什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他早该知道,以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脾气,怎么可能轻易忍得下那一种委屈,是他妄想了,他小看了她,在她的面前,他只不过是个意乱情迷的傻子。
大雨凄清刺骨。
萧北辰站在雨中,低下头去,慢慢地张开右手,那一对明珠坠子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被混着他的血的雨水浸泡着,晶晶亮亮的泪珠一般,他只是看着,满是血丝的眼睛里有着悲伤的绝望,唇角,却慢慢地浮出一抹无力的苦涩笑容。
南北千里相隔,两心何论生死,琴瑟空鸣自成恨,此情此境实难为。
如今只是梦一场。
风雨凄清,刺骨透心,庭院深锁,寂寞梧桐,却是聚散苦匆匆,还君明珠,此恨无穷,落花犹在,香屏空掩,人面知何处?
【风住尘香花已尽,物是人非事事休】
何日再追,何地再醉
正值初夏,大帅府的紫藤花架子上的紫藤花一串串地垂下来,七姨和几位官太太打了一上午的牌,这会儿终于闲下来,萧安便安排下人送了点心上去,特意准备了一碗牛奶,给了大丫头小镯,小镯端了牛奶还没走进客厅,七姨的笑声就传出来,“我的乖宝,来,再给外婆笑一个。”
客厅的一侧,摆放着一整排的宝蓝色西式沙发,一个七八个月大的男孩子只在那沙发上爬着,七姨嘬着嘴逗他,笑声不绝,小镯便端了碗牛奶过来,坐在一旁的萧书仪接了牛奶,七姨回头笑道:“让我来喂,我知道你这柯家少奶奶,就算是做了母亲,手脚也是不稳的。”
萧书仪穿了黄朵云旗袍,盘着头发,眉眼间俨然是少妇的风韵,笑道:“我这都嫁到柯家两年多了,原来七姨还记得我当姑娘时那点事儿呢。”
七姨笑着,拿了银勺喂那小孩子喝牛奶,嘴里还喃喃地念叨着,“来,思行张嘴,外婆喂你喝牛奶。”
萧书仪笑道:“说起来思行这名字还是三哥起的呢,说什么三思而后行,也是和七姨存着一样的心,在那敲打我呢。”
七姨从旗袍的襟间取下帕子,给那孩子擦擦嘴上的奶汁,笑道:“你三哥昨晚上回来住了,今儿晚上也在这边吃,你也等着吃了晚饭再回去。”
萧书仪笑道:“好啊,那我可点名要吃那一道八宝鸭子,不如把你们的好厨子给了我,我带回家去,可就天天能吃上这地地道道的八宝鸭子了。”
七姨道:“这真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成了人家的人了,原来还算计着我们的厨子呢。”
萧书仪笑嘻嘻地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嘛。”
七姨一笑,“呦,还会文绉绉的了,四姑娘当了柯少奶奶之后还真是长进不小,你忘了你当年那个女大丈夫社了。”
萧书仪面色一红,急着反驳道:“后来杭景不是给改成……”那一句话未完,萧书仪却顿住,连着七姨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两人却都闷了声,看着那孩子在沙发上咿咿呀呀地不知道说些个什么,半晌,萧书仪才道:“算起来,林妹妹也走了两年多了。”
七姨却道:“快别说这话了,让你三哥听着,又不知道该怎么难受了。”她轻拍着那孩子,只叹了口气,七八个月的小男婴刚吃完了牛奶,这会儿心满意足,抓着七姨的手指不住地摇晃着。
忽而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小镯道:“三少爷下来了。”
萧书仪便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萧北辰从楼上走下来,七姨看着萧北辰却是穿得整齐,像是要出去的样子,便问道:“你这是要回花汀州?”萧北辰道:“晚上许子俊在鸿兴酒楼请客,不去不行。”他看到了萧书仪,便笑道:“怎么今儿跑来了?两口子吵架了?”萧书仪抿唇一笑,道:“有三哥你在,我看他敢!”
萧北辰看那孩子在沙发上咿咿呀呀地招手,便上去捏了捏那孩子的小手,逗了几下,把那小孩逗得咯咯直笑,他才转头对七姨笑道:“听说沈晏清大哥到了北新都两个月了,我都不知道。”
七姨一听,忙道:“那你该去看看,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这大哥两个字,可不能白叫。”萧北辰笑道:“我已经让郭绍伦去准备了,明儿晚上就去。”萧书仪便问道:“可是那个一年前救了颖军第四旅还有三哥的沈晏清?”
七姨道:“没错,那时候可真是险,谁能想到那个混帐江团长会叛变,当时你三哥带着一个旅的兵力被南面中央军堵到了项坪口,幸亏沈晏清从中斡旋,最后与中央政府达成协议,促成了南北联合,要不是沈晏清,你三哥那次就……那个沈晏清是个什么职位来着?美国特里先生的秘书。”
萧北辰笑道:“沈大哥早就不干了,如今卸甲归田,整日里逍遥自在呢。”
正说着,萧安便上来说车已经准备好了,萧北辰点了下头,便走了出去,才走了没几步,看到游廊的两侧竟是摆着一整排的茉莉花,酒盅形的纯白花瓣,散发着幽幽的香气,他怔了片刻,却站在了那里。
一旁的萧安见他发怔,连叫了几声才让萧北辰回过神来,他把眼一垂,一句话也不说,转头便走了出去,坐着车一路到了鸿兴酒楼,许子俊订的是最里面的包厢,都是些颖军年轻将领,算上他,却才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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