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别看了,开饭了。”梁和上楼叫她吃饭,因为b市离y县较近,顾淮宁出发前将梁和和宝宝们送回了c市,昨天得知顾淮宁所在的团已经从灾区撤离出来了,昨晚刚刚回到b市,凌晨一点的时候打来电话,梁和握着电话听筒喜极而泣。严真站在二楼都能将那声音听得清清楚楚,恍惚了很久,才慢慢踱步回房。
有时候她忍不住钻牛角尖,那人是不是都把自己给忘了,连个电话都不能打么?抱怨完了又立刻反过来责骂自己,这不是扯后腿呢么。反反复复,天人交战,或许只有看见他的时候才能平静下来吧。
李琬各盛了一碗汤放到两人面前,“这段时间也担惊受怕惯了,瞧这一个二个都瘦到什么地步了,赶紧补补。”
她是说的夸张,可严真还是端了过来,认真地喝着。
顾老爷子看了严真一眼:“不用担心淮越,听老席说,这几天他们师也快撤回来了,能打电话自然要打的……”
仿佛是真的听到了严真的心声,偏厅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严真吓了一跳。张嫂走过去接电话,才说了一个喂字就立刻喜笑颜开,满厅的嚷嚷:“快快快!淮越来电话了!”
惊喜来得太快,严真一时怔住了。直到被李琬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去接电话。
她的手几乎抖地握不住听筒,用一只手扶住了另一只才勉力拿了起来:“喂——”
她竭尽全力,不让自己露出马脚,可是那头只传来两个字,就让她的竭尽全力全盘崩溃:“老婆。”
声音哑极了,像是生了锈一般。可就是这破锣嗓子说出来的话,让电话这头的她潸然落泪。
她若是再开朗一些,再活泼一些或许就会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大喊:“你怎么现在才直到给我打电话呀我担心死你了知道吗我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死你了——”
可惜她不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担心和委屈全压回去,对着电话那头的人笑:“忙完了?”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快结束了,还有两天就可以回去了。”那声音严真听得不甚真切,全被那头的嘈杂给吞没了,可是“回去”这两个字她听到了,一时间欣喜难言,握着听筒,压低声音说:“我等你。”
顾淮越在这头笑了下,未待他再开口,一个士兵从远处跑来敬了个礼,应该是有事,他不得不对电话那边的人说:“我还有事。”
“那你去忙,注意安全!”
“嗯。”忽然想起了什么,顾淮越喊住了那头准备挂电话的人,“等一下。”
“嗯?”
他对着听筒沉默几秒,轻声说了句:“我想你。”
我等你。
我想你。
严真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了,幸福的笑。
救援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再过两天a师就要撤离灾区。他们现在是在y县的一个小镇上实施救援,这里的房屋大部分都塌陷了下去,好在临时住所已经建成了一大半,通讯信号经过抢修也恢复地差不多了,也就是到了这里,顾淮越才抽出时间往家里打一个电话。
前几天都太忙了,忙着多挖出一个人,忙着多挽救一条人命。
士兵是来请顾淮越参加镇政府为逝者举行的一个悼念仪式的,说是上边命令,救灾部队都要参加。
顾淮越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还未收敛。
士兵小张看着参谋长嘿嘿笑了两声:“参谋长,给嫂子的电话?”
顾淮越伸手敲了他脑门一下,“走你的。”
只是刚迈出一步,右脚处忽然传来了钻心的疼。顾淮越眉头一皱,脚步顿在那里,那疼痛几乎没有消弱的迹象,反倒是愈演愈烈,顾淮越几乎有点站不住。士兵察觉出他的不对,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他。
顾淮越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直到那疼痛缓解到他可以忍受的地步才敢动了动脚。
士兵小张担心地看着他:“参谋长,您没事儿吧。”
他绷着笑,拍了拍小张的肩膀:“没事儿,老毛病。”说完恢复大步向前走去。
……
…………
不知道是不是接了电话安了心的缘故,严真这一晚睡得特别好。
第二天下午,严真去拜访了李教授,询问她有关读研究生的事宜。虽然现在距离考试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但是严真是那种要做就拿出真章的人。
李教授也很喜欢她这种态度,听她说起宋馥珍,不免有些奇怪:“宋教授在初试的时候已经把你拒绝了,怎么现在还会邀请你去做她的学生?”
严真将双手放在膝头上,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李教授笑:“不管怎么说,这说明你是可造之材。如果你还没决定的话,我这儿倒有不一个不错的建议。”
“您说。”
“去年受邀去香港参加了一个学术研讨会,遇到一个来自b大的管理学院的教授。人很年轻,大概比你大不了几岁,不过现在已经开始带硕士研究生了,专业呢,跟你也对口。你考虑考虑,觉得不错就试试。”
“是,b大的?”
严真有些讶异地重复了一遍,那个百年名校,比z大还要有名气的学府?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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