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得顶天立地,就好似真的被冤枉了一般。
“那是谁?你敢说你不知道吗?”她眼圈已经发红,发颤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委屈。
“本王……”他刚刚还毫无一点杂色的眸子闪烁了一下,才沉声道:“本王属实不知。”
“王爷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只有自己心里清楚,灵曦不想再追究下去。”她别过脸,才让含在眼圈处许久的泪水落下。
“……”萧白逸顿觉心被密密麻麻的针扎满,痛得呼吸困难。
伸出长臂,将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紧紧的抱入怀中,即使她挣扎着用拳手捶打他,用指甲抓伤他,他仍是不躲不避,死死的抱着她。
他知道她的委屈,这也是他欠她的,而她此刻的眼泪,让他浑身无力,有生以来,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无可奈何。
“萧白逸,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招惹我,为什么?”她喊得声嘶力竭,泪流满面,手上的动作更是不停,将萧白逸裸 露在外的脖子都挠出了一道血痕来。
“萧白逸,我恨你,我恨你,我好想为我爹报仇,好想……”
“可是……可是,我为什么下不了手杀你,我好不孝,好不孝……”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我走,放了我吧,我不要报仇了……”
孟灵曦的一句一句的控诉都直接敲上了萧白逸的心尖,让他颗这些年来保存完好的坚硬心脏,也渐渐的有了裂痕。
他一直以为,他的肩膀可以担下一切,一直以为欠了的只要还了便可,就如当年对何冰柔,他觉得欠了她的,所以他认认真真的,将她捧在手心里疼了这么多年。
但,遇上孟灵曦,遇上这个女人在自己怀里失声痛哭,他才发现,有些事若是错了,真的是没有办法偿还的。
“哎……”在心里长叹一声,他任她哭湿自己的衣襟,却终是没有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孟灵曦哭着哭着,声音便越来越小,直到最后连只余抽啼声时,萧白逸才发现这个小妮子是哭累了,睡着了啊!
想必,昨夜也是一夜没睡,才能像此刻这般倦怠吧!
抬起长年练武,长了老茧的大手,想为她去擦干脸上残留的泪痕,却在即将落下之时,又将手翻转了过来,用比较细致的手背去擦她白皙的脸颊。
这样潜意识里细微的关心和在意就连萧白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而等到意识到的时候,情毒却已经深入骨髓,再难自救。
脸上的泪痕擦干后,萧白逸又捋了捋孟灵曦额前的碎发,细心得已经完全不像那个只懂得舞刀弄枪的男人了。
“恩……”孟灵曦嘤咛一声,又往萧白逸怀里转了转,直接将脸贴在了他的伤口处。
萧白逸痛得皱了皱眉头,想将孟灵曦的头移开一点,却在看到她脸上一脸的恬静时,将大手落在了她的发顶上,没有推开她,只是轻轻的抚着那顺滑的发。
“孟灵曦,本王愿意信你一次,千万别让本王失望。”他望着她的睡颜,轻轻呢喃一声,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刻意说给睡梦中的孟灵曦的。
“吱……”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萧白逸在车夫刚要开口喊他下车时,已经撩开了帘子,对车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车夫立刻会意,禁了声。
萧白逸这才一点一点的,缓慢的站起身来,生怕动作大一点,就惊醒好不容易安静了的小女人。
下了车,她直接将她抱回了书房,他还有些公事要处理,将她放在别处,他又不放心,便只好将她抱回了书房。
将她放在书房内间的床上,蹲下身,为她脱了鞋袜,盖好被子,他才走了出去,开始处理起那些烦心的事情。
“主子”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书房,想要禀报些什么,却在听到室内浅浅的呼吸声时,禁了声。
“说吧,无妨。”萧白逸向里间看了一眼,放下手里的折子,整个人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道。
“属下无能,未能搜到昨夜的刺客。”黑衣人“嘭”的一声,单膝跪地,请罪道。
“起来说吧。”萧白逸摆了摆手,少有的好说话,好似一切只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并不是自己手下的失职。
“主子?”黑衣人愣了愣,迟疑了一秒,才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禀报道:“昨夜属下已经派人将王府团团围住,那个刺客就算插翅也难飞,根本不可能出得了王府。”
“哦?”萧白逸玩味的笑了笑,“继续说。”
“而且,这个刺客似乎对王府的地形很是熟悉,甩开我们后,我们便再也没有找到他的踪影。”
“那各院有没有搜索?”萧白逸继续问道。
“除了大夫人,幕侧妃和何姑娘的院子没有搜索,其他院子都有搜索。”
“那你觉得问题会不会出在这三个院子里?”萧白逸直起身子,看着一脸严谨的属下问道。
“属下不敢妄言。”黑衣人明显一惊,立刻低下头去。
“下去吧!”萧白逸对属下摆了摆手,直到黑衣人离开,他才对着内室的方向道:“既然醒了,就出来吧!”
孟灵曦也只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不一会儿,便醒了,正好这个时候外室传来了交谈声,她便轻手轻脚的准备去听听。
她知道,能让她站在门后偷听的,便是能给她听的,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她的行为便也算不上什么偷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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