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孟秋兰撞入怀中,如果不是肩膀恰好靠上了一位男士的背部,王学平肯定收不住向下倒的势头,那么一来,他和孟秋兰必定会,一起跌到冰冷的地板上。
站稳之后,孟秋兰异常恼怒地瞪向王学平,却发现他的脸部扭曲作一团,额头上隐隐见汗。
按捺住胸中的怒火,孟秋兰小声问他:“你怎么了?”
“对不起,我……很久没运动了……脚扭了!”王学平歪着身子,咧开嘴疼得直抽冷气。
孟秋兰仔细地打量着王学平,发现他满脸痛苦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心头的怒气也就消了八成。
“县长,实在是对不起了,您先去休息下,我自己慢慢地走回去。”王学平连声向孟秋兰表示歉意。
孟秋兰扫视了全场一圈,发现很多人都在注视着他们,她心中微微一动,索性伸出手,扶住王学平的胳膊,笑道:“我扶你回座位吧!”
“县长,不用了,我真的能行……”王学平话没说完,孟秋兰已经迈开了脚步,扶在胳膊上的小手,牵引着他往场边走去。
滚灯从王学平的脸部一闪而过,孟秋兰刚好抬起头来,赫然发现,他的鼻尖之上有一道鲜红的口红印迹。
孟秋兰的俏脸上,立时浮上了朵朵红云,她赶紧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塞到了王学平的手上,小声叮嘱道:“快点,鼻子上有东西!”
王学平看了眼孟秋兰,接过手帕,用力地擦拭着鼻尖。
孟秋兰定神一看,心情不由一松,如果王学平的脸上残留着她的口红,那可真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王学平敏锐地察觉到,孟秋兰扶在他胳膊上的那双手。比刚才用力了许多,黑暗中,他的嘴角隐隐露出了一丝笑意。
众人见王学平在孟秋兰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忽拉拉”一大群人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把王学平扶到了座位上。
孟秋兰的心里终究有些不放心,为了证实王学平不是想趁机占她的便宜,她安排人把王学平送到距离驻沪办很近的沪东市骨科医院。
王学平坐进小车的时候,瞥见孟秋兰钻进了一辆小轿车,就跟在他的后面。他心想,这位女县长还是很精明的嘛!
到了医院的急诊室,王学平靠在诊疗椅上,护士帮他脱下了皮鞋,近在咫尺的孟秋兰清晰地发现。王学平坐左脚的脚踝处,红肿不堪,鼓起老高。
拍了x光片之后,值班的急诊医生确认,王学平左脚属于软组织挫伤。近期需要静养,不能进行室外活动。
孟秋兰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本怀疑王学平借机占便宜的想法,立时烟消云散。
在同事们的帮助下,王学平坐车回到了驻沪办,合衣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随口安慰了王学平一番,孟秋兰转身离开房间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王学平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崴了脚,这么一来,引资的合同就必须她这个一县之长亲自出马了,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可是,王学平的左脚确实受了伤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不容置疑。
第二天一早,孟秋兰就领着县里的干部,赶赴招商会。
王学平独自靠在床上,手上夹着一支烟,嘴角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引进严重污染的水泥厂和钢铁厂。绝非他所愿,可是,站在他目前的地位上,确实不太可能公开反对,孟秋兰的招商引资工作。
这件事情的复杂性,就在于,孟秋兰刚刚上任,即使严书记也不太可能因为招商引资的事情,公开反对她的意见。
王学平心里有数,类似招商引资这种上边有硬性指标任务的好事情,即使严书记一贯信任他重用他,也很可能不会采纳他的反对意见。
这其中,对王学平困扰最大的,是这个时代的领导干部们,环保意识极其薄弱。
王学平目前是开发区的代主任,名副其实的负责人,如果,他现在亲自参与,并草签了引资的相关协议。将来,他再想出面反对,绝非易事,就算是严书记,也会认为他出尔反尔。
综合考虑利弊得失,王学平索性使出了“苦肉计”,借助和孟秋兰共舞的好机会,故意把脚给整崴了。
故意制造出来的“无心之失”,让王学平避过了,因为公开反对孟秋兰,可能带来的巨大风险。从而,为将来挽回不利的局面,创造了比较有利的外部舆论空间。
南云县的干部们亲身体会到了孟秋兰办事的高效,仅仅三天工夫,她就代表县政府,和五家企业达成了投资意向。
王学平得知了这五家企业的详情之后,不由慨然一叹,无一例外,全是高污染型企业。
五家企业总计投资达到了三个亿,据王学平初步估算,仅仅初期的治理污染的费用,很可能超过二个亿,甚至更多。而且后期的严重影响,还是未知数,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
这就意味着,王学平上交给县财政的钱,全部拿来治理污染,也还有着相当程度的资金缺口。
在沪东市待了大约七天时间,回程的时候,孟秋兰依然选择了火车。
王学平的腿脚虽然还有些不太方便,但还是坚持独自爬上了车。好在是下铺,他不需要在楼梯上爬来爬去,否则,就太麻烦了。
回到县里的第二天,王学平借着请假修养的机会,悄悄地乘飞机进了京城。
王学平到了京城之后,坐车直接找到了国家环境保护研究院。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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