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当一面的气势,只是汉北的家底子太薄了,怕经不起他这么折腾,所以不得不把他的野心圈住啊。
众人散去之际,老王爷还是忍不住偷偷吩咐了三子李锺去请大夫。
望着众人远去,李锺起身,来到侄子身侧,拾起地上的衣衫扔给他,“穿上。”
李伯仲穿好外衣,转身就要出去,却被三叔叫住。
“要去哪儿?”
李伯仲回头,“静思己过去。”
“别跟我这儿装蒜,以为我不知道你回来想干什么?”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硬封的书信,“这是取银子的地址,够你那东军几个月的花用了,取了钱,你给我赶快滚!”这小子脸上的杀气太重,他真有点担心他这次回来是打算整理西平的。
李伯仲捏着信封,笑笑,“三叔,你知道我回来不单是为了这些。”
李锺叹气,“不管你怎么急,现在整顿吏治行不通,等等吧。”整顿吏治的牵扯有多大?弄不好汉北内部就要先分裂。
“你跟父亲等了二十多年,等到什么了?”
“总之,你就听三叔一次,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肃清的,再说——我不信你小子能吃下芽城那个闷亏,等夺回芽城再谈这事不迟。”
李伯仲扬眉,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收下了那封信笺,转身出去。
李伯仲一离开,李锺才重重坐下,双手摊在脑门上——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控制不住了,看来势必是要让大哥回来一趟,毕竟伯仲是他儿子,也是他亲手教导出来的,也许只有他才能制住他。整顿吏治?谈何容易啊……
***
白卿知道他回来了,也知道他被家法处置了,听说是当着全家老小的面,硬生生打断了一根藤条,他的妻子们哭得梨花带雨,而她没有眼泪,所以只好躲在床上装睡。有孩子了,她有理由虚弱。
虽然不想替他生,虽然对自己的肚子很茫然,但看着自己的肚子久了,也会勾起唇角,是她的孩子呢,一个像姐姐一样的亲人,一个真真正正属于她的小人儿……
李伯仲并没有被允许可以来东府,当然,前提是那些侍卫敢挡他的话。
见她笑,这并不是第一次,但笑得这么真诚到是头一次,她是可以柔情似水的,像普通女人那样。
倚在窗前的桂花树下,看着屋里那个对着肚子微笑的女人……他没打算进屋,就让她多高兴一会儿吧,见了他未必会有这心情,何况他身上到处都是血腥味,她的嗅觉又有别于常人,见了反而多增麻烦。
夜渐深,天空稀稀落落的飘起了小雪。
侍女伸手关窗,不期然望见了桂花树下的黑影,半声尖叫之后,他便不得不现身了——
坐在床前,看着她的肚子好半天后,他终于还是伸手覆在了上面,很拙劣的亲昵。
白卿不禁失笑。
他们俩都不是什么有人情味的人,一个只知道掠夺,一个只会冷漠,所以猛然的亲昵,到显得很可笑。
“被打了?”轻轻掀开他的衣袖,上面是几条血印子。
他只是默默点头。
“不用上药吗?”看这伤势,不轻啊。
他依旧只是看着她,没说“用”还是“不用”。
白卿微微叹口气,招呼外面的侍女拿药进来……
屋外,雪越下越大,屋内,灯火晕黄,男人光着上身坐在床前,女人松散着长发,细细给他擦拭。
也许她真得很快就会得到自由,看他身上的伤,随便一条都可以致命,这男人能活到今天,真不知道是老天开眼,还是不开眼。
“你自愿来这儿的?”边问话,边卷了她一绺长发在指尖玩弄着,他没想到她能乖乖进王府。
“是他们不自愿,不过后来听大夫说了一句我的肚子,就派了一辆马车来。”看他一眼,“他们被你惹得不轻呢。”竟然会把她这种人带进来,平时赶她都来不及的。
李伯仲笑笑,“你就不怕进得来,出不去?”
白卿拿回自己的那绺长发,转到她的背后继续擦拭,“我不过是饵,哪有本事害怕。”
李伯仲转头看着她,“如果让你继续留在这儿,你应付得来吗?”暂时留在西平安胎,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眼前这状况,他自顾不暇,把她放到哪儿都未必有这里安全。
白卿放下手中的小瓷瓶,思衬半下,“被人欺负还是欺负别人?”她在这个大宅子里也只有这两种角色可以选择,一种是可怜的小妾,另外一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从良歌女。
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随便你。”只要她有本事保护自己,怎么做都由她自己选。
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了,看来他又有大事要出走了,因为担心她没胆子保护肚子里的孩子,来给她送定心丸的,“明白了。”拍拍手上的药粉,顺便把外衣递给他。
李伯仲穿好上衣,他要回去了,在西平待得时间有限,很多事等着他去安排,没时间在这儿耗太久。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见他要走却不走,白卿抬眼询问。
“……”看着她半天后,只说了四个字——顾着自己,说罢就那么离去了,悄无声息的。
白卿倚在门柱上,久久之后,淡笑,喃喃自语:“连你都没能把我逼上绝路,还有谁有这本事。”
躺回床上,灭了灯,有那么一阵,她睡不着,觉得四处都空洞洞的,想哭……
女人啊,抵得住撕心裂肺的痛楚,却未必抵得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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