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吓了一跳。”
“他的病还没好吗?”
“偶尔会犯。”
风巽挑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压得脚底枯黄的竹叶一阵“窸窣”的碎裂声。
忽爷那边已经把竹叶青挖出来了,他掸着上面的黏土,说:“你让甄宁故意被天行堂的人擒住是为何?不怕姓温那女人看出破绽吗?”
风巽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说:“温凌宜在府内穿了七日丧服。”
“段鹤祭日?”
“不是,甄宁说温家也无近亲过世。”
那就奇怪了。
风巽又朝山顶望了望,说:“回去吧,很晚了,她一个人在上面说不定会把你房子点了!”
忽爷一听急了,抱着酒坛一溜烟地往回小跑,他生怕如升真会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家,让他晚年“流离失所。”
。。。。。。
如升把碗筷都摆好的时候风巽和忽爷就回来了。
忽爷离远看见桌上的饭菜,低声对风巽说:“你小师妹还挺内秀。”
话虽这样说,可风巽却另有想法,他不信一个郡主会做饭,那不现实。
等走近风巽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清霜庵”的斋饭,他认得,忽爷更认得。
“鸡呢?”
忽爷问如升。
“师父,我不会做,就去那边化了斋饭。”
风巽在一旁小心地看忽爷,生怕他发火。
“你俩吃吧。”
他冷冷地说了一句就进屋了。
风巽看如升的小脸已经白了,他坐下来,说:“忽爷不舒服,随他去吧。”
如升听罢缓了缓神,没多想。
“以后别再去化斋饭了,忽爷喜欢吃肉。”
难怪不高兴。
如升点点头,拿起筷子递给风巽。
他接过去,说:“还有,你也别再去“清霜庵”了,佛门清净之地,不宜打扰。”
“好。”
风巽看着如升听话的模样,笑了一声,说:“我真怕你明天就被忽爷赶下山。”
“难道他和你一个脾性吗?”
这句话直接戳到了风巽的心窝,他一愣。
“你之前不就有事儿没事儿赶我走吗?”
“。。。。。。”
风巽哑然,看来他被某位姑娘记仇了。
“忽爷赶我也不走,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然后等你来接我。”
如升边吃边说,轻松的言语中透着十足的坚定。
就像她说的,如果他不来,她就去找好了。
简单的斋饭,白米加酱菜,却让如升吃出了别样的味道,好像流离这些天,只有这顿饭才是真正的人间至味。
。。。。。。
晚饭后如升收拾了碗筷,风巽则坐在廊下喝茶,忽爷一直呆在房里,没出来。
如升几次心事重重地看忽爷的房间,有种说不出的憋屈。
看来这老头不像表面来得那样好相处。
收拾好后洗了手,如升随意往身上抹了两下,去风巽身旁坐着。
“要不要进去问问忽爷,他晚饭都没吃呢。”
“没事。”
“那你明早几点走?”
放下茶杯,风巽目光漫到山下,眉头不自觉地皱紧了。
只是他还没回答就见池沼方向走过来一个人。
是甄宁。
他怀里抱着个纸包,走起路来还是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
如升没跟他打招呼,反正那人也不会理她。
不过这次有点让如升意外。
甄宁径直走到她跟前,将手里的纸包放在廊下的地板上,说:“楼主让我给你买的。”
纸包上写着三个字:“如月斋。”
西京城最出名的点心,如升从小吃到大,喜欢得不得了。
她扭头看风巽,他拿下巴指着里屋,说:“拿去给忽爷尝尝。”
如升听了赶紧起身,抱着点心进屋了。
甄宁一路小跑上山累得不行,眼下如升不在旁边,他很放松地坐到廊下,说:“楼主,奉天一派刚接了朝廷的镖,旨意已经下来了,以后凡是朝廷往各地运送的物资都由奉廷瑞的镖局来押送。”
肥得不能再肥的差事,他怎么弄到手的?
如果风巽没记错的话,这差事以前是段鹤的,而且已经把控多年了。
就算他死了,行使权也还在天行堂手里,除非主动相让,否则奉廷瑞不一定弄得去。
“还有一件事。”,甄宁说:“前几日九江有个新来的狱卒想要轻薄姬樾,幸得未遂。”
“他家里可有亲眷?”
“曾有一个老母亲,去年得病死了,婆娘也没讨着,目前寡居。”
风巽皱皱眉,淡淡地说:“这个人就别活着了。”
“是。”
“再容他几天,等回九江,你第一时间把它办了。”
“是。”
此时天已完全黑透,山顶气温骤降,风巽不由得咳了几声,甄宁见了马上从随身的包裹里抽出一件长衫给他披上。
“楼主,过段时日就冷了,您还是回九江呆着吧,那比西京暖和,省着您老咳。”
风巽拉紧衣角,缩了缩脖子,笑着说:“没事,今年冬天可能要过了,就是苦了你和弘远,得跟着我。”
“楼主说得哪里话,我和弘远最不怕冷了。”
练武之人没几个怕冷,只是风巽前年受伤倒在雪地里,自此落下了一冷就咳嗽的毛病。
两人这边聊着,里屋,如升和忽爷却没说几个字。
她拿了点心进去,发现忽爷正站在窗前,满脸忧愁地放空,直到她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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