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世万这些日都没曾开怀过半刻,此下却是笑得细纹漫开,炽目一闪:“你不气我了?”
崔嫣一呆,喃道:“先攒着……等你伤好了再说。”
甄世万抚一把她乌发,鼻音浓敛,压得语气愈是沉缓:“不过伤了些肺气,有些喘症,日子久了,也就好了。”话却是半真半假,并没说全。
这一刀入了左肺,损了华盖,若是卧床调理倒也有极大的恢复之望,但一能下榻,他便是差人打探内情,接而携子乘车赶赴京城,拜请宁王出兵剿贼,焦心多虑,颠簸无歇,压根没曾好好养过一日半日。
途中伤患发作数次,皆是用药强压,甄廷晖惊不自胜,欲求父亲留于半路栈所,自己独自带亲笔函上京请见,他却知道凭甄廷晖怕是请不动宁王,只生挺了下去,撑到了王府。这一路以来,也不知吐了多少血,虽宁王立时遣医施救,性命并无大恙,却已是大伤了行水朝脉的娇脏贵器,从此在宣发肃降之上注定薄弱于常人,终生要落下些药汤无克的顽疾。
崔嫣听了他话,又见他面色悠然,却是安了心,卸下几块大石,想如昔日一般窝于他怀内,恐又误撞了他患处,只双臂一展,揽住他瘦硬腰身,滑在他腹前,举起手去轻轻揉他面庞。甄世万身躯一颤,愈发使力,大掌一握,将她小手包在手心,贴于自己脸上。
二人相依互偎,俄顷无语,宛如遭难后终成侣的鸩鸟,结伴的孤雁,舔伤换怜,只顾眼下难得的一点温存煦煦,暂再不舍得多花半点辰光在别事上头。
经此一役,他只愿将怀内这心尖上的肉牢护在胸膛,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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