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眼,拂晓的天空划过一颗流星,天空神秘而宁静。脚踝打处传来的阵阵疼痛仿佛在提醒梁枫仪,你醒了,真的醒了。
身下是熟悉的床榻,四周的味道他也都记得。这里,是冢轩龄的家。耳边传来久违的蝉鸣,眼前是陌生而熟悉的物品。而床头,是那个叫焰驰的男人熟睡的脸。
20
目光在触及到略为消瘦的俊逸面庞之时,梁枫仪感觉到,存在于他大脑中的某个盒子自己打开了,而那里面的东西瞬间划过他眼底,然后消失在他心中。
焰驰他没死,似乎也没伤。
他此时坐在床沿,靠着床棱睡得正熟。浮现在他脸上的一半是疲倦,一半是担忧。梁凤仪微微皱眉,手指无意识地触上了那张面孔。
焰驰大概早已见惯了他熟睡的模样,但是他,却是第一次看到他睡着的样子。
淡然隐去浮在嘴角的笑容,梁凤仪抬眸注视着那双微微张开的双眼,眼中充满血丝,冷峻地朝他望来。
“你醒了?”声音比想象中平静微微掺杂些许不易被人察觉地颤音。俊眸微眯,终于,露出梁凤仪所熟悉的表情——淡然中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
“感觉如何?”声音不急不徐。
梁凤仪垂眸淡然一笑,轻柔而不失有礼地淡淡道,“如你所见。”
这对白似曾相似……仿佛又回到了初见焰驰的那一刻,只是一切并没有重头来过。
梁枫仪知道,有种生物性质叫做“见光死”而他面前这位叫焰驰的仁兄身上便多少带点这种性质。他只有在他又瞎又聋又哑时才会撤掉自己四周的部分防火墙。确切的说,这个男人只有在他稳操胜卷,高高在上之时,他才会俯身逗弄一下脚底下爬着的蚂蚁;而如果他心中曾为不慎踩死了一只蚂蚁感到有些内疚的话,他索性将脚下所有蚂蚁统统踩死,眼不见,心不烦。即使他仍高高在上。
淡淡地笑浮在嘴边,他想起自己在梦中的作品,破灭?重生。于是梁枫仪决定与自己打一个赌。
是破灭,还是重生呢?没关系,首先,慢慢来堆砌,修饰……
于是,抬头,微笑,“我好饿。”
不待焰驰回话,梁枫仪抬起他的左手腕张嘴便是一口,丝丝咸腥,是血的味道。
“饿傻了?”他轻笑,毫不在乎左腕上带血的牙印。
梁枫仪淡淡抬首望向焰驰的双眸,鬼魅地眯着眼。
“扯平了。”
他不喜欢追究过去,也不会蠢到追问焰驰那时为何没有救他。于是,梁枫仪就这么从七日的昏迷中醒来,像每一个平常的早晨,重要的是,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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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将军,贵国国王此封亲笔致歉函我先代父王收下。而森国的各位将士,你现在可以带他们归国了。”梁枫仪彬彬有礼地望着身旁灰袍之人道。
林木森看上去消瘦了许多,可以想象目前森国朝廷的混乱局面。作为失败的一方,他脸上看不到一丝笑意,但眉目间仍旧带着那种幽雅淡定的神采,林木森深深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朝旁边自己带来的护卫吩咐了几句。
“刘泠,带林将军的人去西谷,安排一下那的森国将士,放他们回国。”
放。一字而已,成者与败者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
“属下领命。两位请……”刘泠接到命令便引林木森的两位护卫离开了屋子。
刘泠,那只满山遍野乱窜的山鼠,如今却是一本正经地领了他的命令做事。原本他以为没有绳子能套得住老鼠,然而他却错了,山鼠的自由,建立在完成那人命令的基础之上。
回到淼国已三天,追杀他的人,似乎还没有死心。暗器、人身上都没有任何标记,所以焰驰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何人。他笑言梁枫仪没有一个像样的下属,于是便派了一个任他差遣。焰驰在淼国为质,这一点自然不能让森国人知道。于是,没有了焰驰在身边,梁枫仪当然不会拒绝另一个人来帮他打杂,且不论他真正目的是什么。只是,梁枫仪如何也没想道,那人正是他当山贼时的小弟——山鼠刘泠。
梁枫仪记得某日他曾在林中问山鼠,如此贴实的绰号究竟是谁为他取的。山鼠笑而不言。于是梁枫仪也就没继续问,慢慢将此事淡忘。而如今想来,为山鼠取绰号之人,必是焰驰无疑。
山鼠一开始便是焰驰的人,而他的行动,大概一直被焰驰牢牢掌握在手中。
好,喜欢稳握胜券是吧?行,他会让他如愿。梁枫仪想到这,眼角眉梢尽是浅浅地笑意。
“殿下……”
梁枫仪蓦地抬首,见那双漂亮的单凤眼正细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突然才发现屋中仅他们二人,林木森特意留下很明显,是有事要跟他说,而他却完全没去在意。
梁枫仪淡淡垂眸,并不打算解释自己方才的失态,只是随手掂起一片桂花糕,放入口中。
“将军有话,请直说。”
林木森举目四望,确定无人偷听之后,声音才响起。
“殿下请助我主一臂之力!”
梁枫仪微微蹙眉,他明白,被林木森称为主子的人既非森王穆岩,更非太子穆丰,而是有贤王之称的八皇子穆睿。只是有贤名,得人心,却独不得君心,穆睿要想夺得王位,只有一图,即夺权,篡位。可惜的是穆睿是个真君子,下手不够狠……
“林将军,你知道吗,你如今在通敌篡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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