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法对此作出正确判断,他感到恐惧。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对夺去别人生命的恐惧。
一剑飞刺而来,直直刺穿他面前黑衣人的咽喉。血像水柱一般打在梁枫仪脸上,温热、腥稠,顺着面颊划落……月白色长衫已是一片殷红,他分不清哪些是别人的血,那些是自己的。手臂、腿、脖子,火辣辣的,想必是方才躲避之时,仍不可避免被伤到。
“你做什么!想死?”
焰驰咆哮着,一把将他揽入怀中。梁枫仪呆呆望这这个同样满身是血的人,见他手中的剑边挡边攻,动作如流水般顺畅,剑到之处,便是鲜血飞溅……
梁枫仪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他是如此无用?这里终究不是他的世界?可是他还是来了啊。如果穿越时空只是身不由己,那上次梦中,他为何会不舍?
“王爷!”
车边一个侍卫抱着受伤的同伴,奋力朝他这头撕杀,大概以为他受伤了。那人刚走了两步便被四个黑衣人围住,但那人没有躲避,不要命地拼杀。一刀,伤了腿,他半跪在地,死命招架。始终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受伤的同伴……
一瞬间,梁枫仪混沌的大脑突然清醒,恐惧徒然化作满腔愤怒……他挣脱焰驰的怀抱,疾步冲上前去,徒手握着对方的剑,用内力捏断,而自己的剑则对准了对方的脖子,用力刺去,血喷了他一脸,刺目地鲜红侵占了他的双瞳。他挤入敌群,护住身后两人,发疯似猛打,宝剑闪着寒光,白刃变为红刃。
一个,两个,三个……那些人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直到断气也没有闭上……
阳光穿过树叶,淡淡洒在梁枫仪身上,天,亮了。脚下是一个叠一个的尸首,血渗入土层,咖啡色的土变成了深重的黑。
撕杀终于结束,焰驰翻弄着那些尸首,寻找能证明这些人身份的物件,然而,他一无所获。
随行的十四个护卫,如今仅有五人存活。三人重伤、两人轻伤。重伤的三人里,包括那两个他亲手救下的人。梁枫仪方才将他们拖入马车,让丫头照顾着。
“王爷……”
“小绿你去四处看看,找点水来。萍儿,你进去看着他们,这瓶药……拿去给他们抹上。”梁枫仪吩咐着丫头,他的声音很轻,显得有些虚脱,似乎还没有从紧张与恐惧中完全走出来。他瘫软地靠着大树,一动也不想动。
“是……王爷你身上也有伤……”叫萍儿蹙眉望着梁枫仪脖子上尚未凝结的血迹,吞吞吐吐地说。
“这是小伤。你进去看好他们,仔细处理伤口。”梁枫仪有些有气无力。车内侍卫的伤,个个比他严重,伤口太深,失血过多,然而,在这个时代根本无法考虑输血之类……他能做的也仅仅是帮他们止血,高压式抱扎伤口。至于重伤那三人过不过得了今天,就要看他们生命力够不够强。
“是……”
萍儿点头回到马车上。梁枫仪突然佩服起对这两个很快镇定下来的丫头来,他自己虽然也有进去帮忙的念头,但却是不敢再去看那些血淋淋的伤口。
大致处理好一切,换了身干净衣裳,开始继续赶路时已接近中午。两个丫头与四个受伤的侍卫在马车内,这辆设计奢华的宽大马车,此时似乎终于发挥出它的作用——惊人的容量。梁枫仪茫然地坐在车头,身边的焰驰赶着四匹马儿,马车在小路上飞驰。耽搁不得了,就在刚才,梁枫仪又亲眼看着伤势最重的那个侍卫咽下最后一口气……他们必须尽快抵达下一座城镇,找个大夫替剩余的几个侍卫治疗……
自从穿越之后,今天大概是他最慌乱、失态的一天。在这一天,他,梁枫仪,亲手结束了若干人的生命。那一双双饱含恨意的目光,那些因为想“生”而不得的悔恨,或许从今天开始,会时常在他脑海中徘徊。而这些对于梁枫仪来说,似乎仅仅是个开始……
人们通过生而同时培育了死亡,在这战乱的时代,人们却也常为了生去加速别人死亡……然而,这个世界的人们或许很久前就明白、就经历过……所以他们清楚,在面对死亡时,怎样的理智与坚韧……都显得软弱无力,所以他们坚守着各自的立场,如此拼命生存着。
“擦上……”焰驰微微皱眉,望了梁枫仪一眼,从怀中摸出个陶瓷小瓶子,放在他冰凉的手中。
梁枫仪打开瓶塞,抖出白色的粉末敷在伤口处,伤口像被点燃一般,火辣且刺痛。他靠着车门,静静合上双眼,双唇紧闭。
焰驰默默握住他冰凉的手,一路上,他们没有言语,始终保持着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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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者闻吾妹修书泣之,言君未尽夫之责善待之。吾妹乃金枝玉叶,15岁远嫁伺于君侧,二十余年尽心尽力……今孤闻此,情何以堪?今治精兵八十万众,方与君会猎于北溟。]
梁予枫满面怒容,狠狠将手中信函扔下台阶,长叹一声。
原来月莹谷之乱,是声东击西之计!如今焱国阴谋未破,森国又扑了上来,前有狼,后有虎,家中居然还有内鬼,让他怎么不心寒!
“今治精兵八十万众,方与君会猎于北冥……穆岩好大的口气!”北溟山乃是溟风城北郊皇家围场,如今穆岩说要领精兵八十万与他在北溟共猎,其意昭然若见。
“报!森国宏珏、林木森,率大军八十万已攻破我齐封城,齐封城守将江聪、王思战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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