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淼军此时信心十足。若此刻任由焱军撤离,反倒是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王爷……”
梁枫仪慢慢走下城头,抬眸看着蔡齐,淡淡一笑,表情平静得甚至有些不自然。
“记住,大军一走,马上紧闭城门,无论如何,死守月云关。这是命令。”
“是!”蔡齐点头,沉而有力地应道,望着梁枫仪地目光之中又多了几分敬意。他明白,梁枫仪口中所谓死守,是在说,万一兵败,焱军追来,万不能打开城门,定要死守月云关。这么一来,很可能不只是焱军无法入城,连淼军也……
趁胜追击,这是条险计却不得不为之。因为目前淼国两处受敌,而焱军几乎已占领了整个森国,他们实在没有时间也没有本钱去打一场持久战。
“王爷,我会命弓箭手从城头放箭掩护……”
“恩,万事小心。保重!”
风萧萧,雪飘飘,梁枫仪决然跨上枣红的战马,宝剑出鞘,军士呐喊震天,城头战鼓如雷。沉重的城门缓缓放下,发出刺耳的响声,而那扇门的另一边,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随我来!”
扬鞭策马,飞弛而出,紧跟他身后是如同猛浪般席卷而来的十万猛士。
焱军见状,并未加速逃离,似乎一早便预料到淼军会冲杀而出反身围冲上来。两军拥撞,立刻撕杀成一片。
城头上,利箭如雨点般飞落,而淼军后方,亦是箭雨飞射而来,此起彼伏,整个战场,似乎正奏着一支疯狂的交响曲。
挥剑飞刺,杀人如麻,此时梁枫仪竟有些茫然,满手、满身的鲜血,仿佛并不真实,他只是很投入地再玩一局真人cs。
他大口的喘着气,被汗水与血水浸湿的里衫粘贴在身上,耳边似乎是喧嚣也似乎是沉静。
猛地一抬眸,对上焰驰深黑如墨的眸子,闪耀寒芒的剑锋就在眼前,血洗的盔甲在阳光显得阴森可怖。
随着人潮涌动,他们愈靠愈近,几乎伸手可触。
明明近在咫尺,可他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身边的士兵一边相互撕杀,一边也很自然地让出空位来,主将之战,终究避无可避,而狭路相逢,勇者胜。
梁枫仪紧紧握着剑柄,那力道几乎要将它生生捏碎。战马打着转,似乎在为下一刻的搏杀找一个最有利的位置,战马上的两人彼此注视着对方,脸上都没有表情。
在别人看来,他们正在等待对方露出破绽,或正在寻找对方身上的破绽,可却不只道,所谓破绽,尽在两人心中……他们都希望,时间,就此打住。
“那日在江边,你不是想告诉我,你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掌握么?”焰驰望着他沉然开口,脸上仍没有半点表情,深黑的眸中此时是一片沉静,有如死水,掀不起半点波澜,而他的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五味掺杂。
“那么……来吧。”直视你的选择。
来?他叫他去杀他?焰驰这么说,是否意味着他可以对他下手?梁枫仪望着焰驰,放佛有什么东西,无声地破碎消散。
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却突然消逝,心中不痛,只是被抽了个空。
掌握自己的命运?他是在为自己而战?如果当真可以选择,那么哪会有无奈?
他只是想按自己的意愿生活,他只是想忠于自己的心。然而,却不得。
他不想有人丧命,他只希望自己珍惜的人都能好好的活者……
[劝你趁早抛弃这样的想法,否则,或许会死得很难看……]
原来如此,焰驰一早便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么?
唇角微扬,凄然一笑,淡淡点头。猛地夹马,举剑刺去。
焰驰拍马迎上,一剑挡开。
每一招出手,心头都是一紧,每化解一式,都如同一种煎熬。人虽有心,但刀剑无眼。谁伤谁死,终归是要化作心痛的。
梁枫仪的一身武功,他能使出的却不到五成,能与焰驰对阵几个来合,分明是他手下留情。而这样的留情对于此时的梁枫仪来说却是最残忍的煎熬。
双方将士仍在激烈的撕杀,无论如何,是胜是败,终要有个结果的。而出城之前,他早已吩咐了蔡齐紧闭城门,自断了后路,置之于死地而后生。如今,焰驰打算一直要如此僵持下去?或者来个了断更痛快些。
梁枫仪咬咬呀,一跃而起,踏着马背,腾空一剑,直取咽喉。
他一定能避开,一定能……
果然,焰驰微微偏头,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梁枫仪已尽全力攻击。此时,焰驰明明有机会顺势一箭贯穿他的心脏,可那他却仅仅是打在梁枫仪的剑上。
而焰驰虚晃的这剑,却让梁枫仪手中一沉,宝剑险些脱手落地。
这不是装出来的,他当真是无力招架。
那日梁枫仪月莹谷中与他交手,功夫分明是不弱的,就算他出全力,以梁枫仪的武功至少也可以招架得住,而刚才,他只是顺手一拨,他却差点掉了剑。焰驰这才明白,之前梁枫仪并非有心相让。
焰驰眼中划过一丝愕然,居然脱口吼道:“你怎么搞的!”
那表情俨然是一个责备小孩没好好学习的家长。
梁枫仪将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无奈苦笑:“抱歉,我只有这个水准……”
焰驰望着他,懊恼至极,想到在霁洲时,他也没能躲过暗器。心中只有涩楚。
他怎么现在才发觉!
“小心有箭!”
身后突如其来的高叫,那声音是……山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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