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双眼绽光的尔芙,明白了她的选择。
“尽快回府接上白芷来宫中伺候!”既然有了决断,四爷也不愿意再耽搁时间,他一边叮嘱丫儿和青黛重新熬煮安胎药,一边隔窗吩咐着在外候着的苏培盛,同时也请了宫中最擅长金针渡穴之法的太医为尔芙保胎,让尔芙渐渐消失的滑脉更加强劲些,留给梁宇轶更多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
这些事情说起来很是唠叨,其实全过程不过盏茶功夫。
养性斋里用来煮茶的红泥小炉成为了熬药的炭炉,连挪宫的过程中,丫儿和青黛都在盯着炉子上的药罐,尔芙更是四爷亲手抱到铺好了被褥的美人榻上,并没有让她再撑着病体行走。
此时的漱芳斋,并不是一座华丽的宫殿。
本就是一处听戏的地方,可是戏台荒废了许久,宫中贵人们都不会往这边走,留在这里看守宫室的宫人,自然也就不会用心打理此处,就算德妃娘娘已经安排了宫人过来清扫打理,一时间,也难以让这里焕然一新。
瞧着漱芳斋中随处可怜的杂草和青苔,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没有办法,想要在这偌大的皇宫找到一处不犯忌讳的地方,实在是太难了,也唯有这种没人居住的宫室才合适,好在德妃娘娘掌着宫权,平素和宫中诸妃的关系比较融洽,这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动大量的宫人将漱芳斋的殿内收拾出来。
大笔大笔的打赏撒下去,殿中已然和寻常宫室无二。
被梁宇轶恭敬请出漱芳斋殿中,四爷一圈圈如拉磨似的在廊下转着,时不时揪住一盆盆往外端血水的宫女询问两句,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很诡异的思想怪圈中,被脑中各种各样的幻想吓出了一身身的冷汗,却怎么都不肯离开漱芳斋,哪怕是梁宇轶再三保证,他仍然是放心不下。
他就这样熬过了小半个时辰,殿中传出了一阵阵哭声。
四爷再也控制不住,更不想听产房不宜男子的俗话,他甩开拦着他的德妃,几大步就冲到了被厚棉布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殿中,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床上低头垂泪的尔芙,竟然有些不敢上前了,他好怕看到尔芙那双满是失望的眸子。
幸而,梁宇轶家传的方子很管用。
虽然未来几个月,尔芙都需要卧床静养保胎,但是孩子到底是保住了,哪怕是生下来会体弱些,但是他亲王府家大业大,总能将孩子的身体调养好。
惊喜、欣慰、轻松……
若不是场合是在不适合,四爷都想大笑两声庆祝了。
“侧福晋现在的身子还很虚弱,实在不好挪动,哪怕是很轻微的颠簸,也可能造成小产症状,若是可以的话,微臣建议四爷能让侧福晋在宫中修养几日。”梁宇轶抹着脸上的汗水,拱手道,他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敢说就算是他今个儿不动用祖传的方子,单凭霍太医的金针刺穴之法就能保住侧福晋腹中胎儿,这还是耽搁了一会儿工夫的结果,若是刚刚一挪到暖阁就动针的话,兴许情况会更加乐观些,更应该说侧福晋的身体比他们几个太医想象的要好得多,也亏得冒险一试,不然若是被其他大夫现问题,就凭着四爷刚才如要吃人的那副疯狂样子,他们的小命都有危险了。
担下这份让他心虚的功绩,梁宇轶偷偷吁了口气,瞪了一眼最先上前替尔芙诊脉的于太医,若不是大家伙儿相信于太医的判断,他们早就想法子保住侧福晋的这胎了,何至于耽搁这么久,最终弄得那么危险。
漱芳斋里,陪着尔芙静静坐着的四爷,可不知道太医们私下的互动,对这些太医自内心的感谢着,如果不是苏培盛不在身边,他已经准备让苏培盛给这些帮助他保住尔芙孩子的太医去送表达心意的礼物了。
至于说梁宇轶,他更是有要梁宇轶专门负责尔芙这胎的想法。
毕竟之前他从太医院要出来的胡太医,只是最擅长处理骨伤的一位太医,并不是那么擅长妇婴一道,左右他也不在意多养几个太医在府里头当差。
“弘晖那孩子,我打算将他送到庄上好好冷静冷静。
这次他做出这样的事情,连累你受到这么大的伤害,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可是让我就这么放弃他,我也做不到,他到底是我的孩子。”沉默相对好一阵子,四爷率先打开了话匣子,他很是愧疚地看着眼睛红肿的尔芙,低声说道。
尔芙真的怨恨冲动做出错事的弘晖么?
答案是不。
她其实是能理解弘晖这种举动,这是她的真心话。
如果有人伤害她的母亲,她也会做出这么过激的举动,她也从太医和宫女的口中,了解到弘晖动手的时候,到底是留了两分气力的,更故意避开了她的后心口位置,但是说就这样轻轻揭过,她定然是不肯的,至于说四爷说的要将弘晖送走,她更是一百个不赞同,疙瘩存在心里,不能及时解开,这疙瘩就会越来越大,最终会酿成不可预知的后果,也许下次当弘晖再动手伤害她的时候,便不会再留情了。
“你该和弘晖好好谈谈,他自小跟着大儒读书明理,相信会明白你的无奈选择,既然是不能理解,我相信他也不会再被人挑拨,你这么将他赶到庄子上去,只会让阖府上下都觉得你放弃了他,乌拉那拉氏已经不在了,要是再没有了你这个做阿玛的保护,他在庄上该怎么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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