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总是会出现这样、那样的不如意。
尔芙昏昏沉沉地被白芷唤醒,喝下太医开出的保胎药,又很快就再次睡了过去,她现在的身体很虚弱,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到巅峰状态,而最快恢复精力的办法,并非是服用补药,反而是大量的睡眠。
当她这样吃饱睡、睡醒吃药的过了三天,一些事情都落幕了。
正倚在迎背靠枕上喝药的尔芙,瞧着黑眼圈都快耷拉到脚面上的四爷,微微有些心疼,不过为了给四爷一个教训,她还是保持着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只是很快往床里挪了挪,将温暖的被窝让出了一半给四爷,同时让白芷拧了湿帕子、取来热水盆等家伙式给他洗漱。
四爷瞧着尔芙故作嘴硬的样子,心里头暖暖的。
他站在炭炉旁,烤暖了微凉的身体,穿着贴身的衣裤,坐到了尔芙的身边,将腿伸到了被窝里,虚揽着尔芙的肩膀,很是关切的问着她背后伤口的愈合情况,又将外面的事情和好奇的尔芙说了说,“以后京中就不会再有荣亲王一脉了!”
“皇上这次怎么会这么绝情,老八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虽然历史上的老八胤禩也曾经被夺爵除族,更被取了个很富有侮辱性质的名字,但是那都是继位以后的四爷做的,兄弟情,到底不如父子情那么靠谱,而且他们本就是对手,可是现在她实在想不明白康熙帝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过却不妨碍她脑洞大开的想一想,比如当日她昏厥前后……
贬为庶人的皇子,比起寻常百姓都不如,康熙帝之前明明为老八安排了一条很不错的后路,怎么突然会下旨夺爵除族,在尔芙看来,康熙帝可能不算是个好父亲,却绝对不是个心狠手辣的父亲,能逼着他做出这样的决定,老八可以被评为本年度最佳作死小能手了。
“那大阿哥呢?”已经被夺爵的胤禔,尔芙可没有忘记。
“昨个儿的临时大朝会上,大哥被封了个贝子,再次打发到辽东府去练兵了,老爷子说是不立战功就不许他再次回京,不过总比之前好些,怎么的也算是有个指望了,加之之前明相多年积攒的人脉,相信大哥重新回京的日子是指日可待了,惠妃娘娘这几日正连连召见京中各亲贵家中适龄年纪的姑娘,听说是在为大哥甄选继福晋人选。”对于大阿哥胤禔,四爷早就知道康熙爷对他的安排,如今这安排被点名了,他连半点意外都没有,但是他却意外惠妃这边的动静,照说现在该是她劝说着胤禔专心军务的时候,怎么会这般选择,难道是指望着靠妻族帮衬大阿哥重新在京中站稳脚跟,对此四爷是半点都不看好的,这样不但帮不到胤禔,反而还会让康熙爷不满,当真是画蛇添足得很。
两人说了会话,尔芙掩唇打了个哈欠,重新躺下了。
她倒并不是真的困了,连着睡了三天多,便是有再多的困意都已经睡饱了,但是看着四爷强打精神的和自己个儿说话,眼睛里的红血丝都快把白眼球挤满了,她实在是心疼得很,不过她知道她不睡,四爷绝对不会放心休息的,所以这才躺回到被窝里养神,反正床上铺得足有三寸后,便是躺得再久都不会觉得累得慌。
听着耳边四爷的呼吸渐渐平缓,她小心地翻了个身儿。
这几天,她一直住在漱芳斋里保胎养伤,虽然不能随意出去,却也听说了不少事情,尤其是德妃娘娘经常过来和她回忆当年,让她对四爷的心疼在一点点累积着,若不是她还记得她是为何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当真就要这么原谅顶着雪跪在乾清宫前为弘晖向康熙帝求情的四爷了。
到底是慈父心肠,她明白,也理解,却做不到放下。
只是今个儿,当她真真正正瞧见如此疲惫、愁苦的四爷,她还是心软了,继母难为的事实,在四爷让她承继嫡福晋之位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与其这么折腾下去,还不如就让这事随着时间被一点点淡忘吧。
她相信四爷是个慈父,却也是个严父,不会放着弘晖走歪的。
这般想着,尔芙伸手拂过四爷如刀刻斧凿般的脸庞,笑着将脸颊贴在了他的肩窝,整个人都缩到了四爷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竹香味,渐渐进入了梦乡。
“真是个容易心软的傻丫头。”窃笑着睁开眼睛的四爷,喃喃道,他这两日察觉到尔芙对自己的抗拒,他想要靠近,却又怕伤到身体没有调养好的尔芙,便走了曲线救国的路线,故意让德妃过来给自己刷好感度,又弄得自己个儿很是颓败的样子过来,果然尔芙这丫头心软了。
利用小手段让尔芙心软,乖乖回到自己身边,四爷在心里鄙视着自己,却不后悔做这样的事情,眼瞧着尔芙疏远自己个儿,他又不能不去保住弘晖,他不止一次的后悔怎么就没有和弘晖将送走乌拉那拉氏的事情说清楚,最终落得这样子的下场,好在尔芙还在自己个儿的身边,一切都还会弥补的机会。
一连半月,四爷每日都会来漱芳斋小睡一会儿,再匆忙回府。
他到底已经是出宫开府别居的成年男子,在后宫停留的时间太长,难免会让其他人非议,今个儿,总算是从梁宇轶的嘴里头,得到了尔芙身体无恙的确定答案,他再也不必独守空房,可以将尔芙接出宫了,他特地换上了尔芙为他缝制的新衣,这才嘴角含笑地来到了僻静的漱芳斋。
空荡荡的宫室,一切都仿佛是在梦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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