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踉跄两步又摔下去。身边有人趁势扶了她一把,接着她的双肘垫在自己臂上,将她引到床褥边:“三娘小心。”
秋姜弯腰摸着了被衾,忙抽回手,双腿伸入被褥中:“这么黑,你是怎么瞧见的?”
“习惯了吧。”他在黑暗里失声一笑,“以前总在夜晚做活,怕妨碍别人,也就不点灯。久而久之,便练就了这点微末的功夫。三娘瞧不见,我却看得分明。”
秋姜循着他的声音望过去,眼睛适应了,方看得朦朦胧胧的侧影。她点点头:“你回去吧,我没事。”
“李君侯嘱托我照顾三娘子。”
秋姜怔住。
他却笑了笑:“三娘子是我朋友,自然无需他叮嘱。”遂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掀了帘子欣然跨出这营帐,独留她好梦。
夜里雨打溪畔,营帐内格外地冷。秋姜在睡梦里辗转反侧,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梦魇压在她身上,让她难以挣脱,只能慌急地呼着气。
有黑影笼罩在她身前,静静地望着她,为她掖好被角,却被她一下捉住了手。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她将他的手紧紧地攒在手心里,呢喃道:“阿兄,不要走……”
林瑜之冷冰冰地望着她,捏着被角的另一只手紧了又松,只按在手心里,悟出了掌心的一层汗。她也实在可怜,不安地蹭动着腿,仿佛梦到了更为可怕的事物。他望着望着,忍不住低下头来抚她的头发,像一个兄长一样轻轻拍着。渐渐的,她便不再骚动了,仿佛真的睡了过去。
林瑜之抽回手,在黑暗里无声无息地望着她,心里那种呼之欲出的龌龊念头越来越强烈,忍不住掀开被角,将那一双纤长细幼的裸足握在掌心里。那一根根圆润可爱的脚趾,他一一抚过,低头吻过、尝过,跪在她脚边虔诚地膜拜、忘情地欣赏,却只能就着她的脚心儿摩擦,饮鸩止渴;多么想……却终是不敢逾越。濒临界点,他蹙紧眉眼,热汗浸透全身,闷哼一声,身子瘫软在她身上,慢慢喘息,久久不曾平静。
你敢吗?
你不敢,你连心意也不敢表露,更遑论碰她一根手指头了。
他在黑暗里凝视着她,唇齿间咀嚼着这两句话,额头青筋蹦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望着她,想要触摸她的脸颊,抚摸她的唇瓣,却像被烙铁烫着般停在半空,最终只是收回手,逃也似的离开了营帐。
东边过来一人,他慌不择路下撞了上去。对方后退了一步,笑道:“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是元善建。
林瑜之猝然抬头,心虚地侧了侧身,眼角的余光回顾了一下身后营帐,低着头道:“回陛下的话,没什么,我落了东西,来这附近找找。”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深更半夜不睡觉也要找着?”皇帝揶揄道,目光也掠过他身后营帐,牵了下唇角,神情莫名地隐晦起来。
林瑜之忍不住磕磕绊绊:“是……是一块玉,家母给的。”
“哦。”元善建点点头,“那是极重要的。”他缓缓走过来,按了按林瑜之的肩膀,“那得抓紧了,天亮了,我们就要离开这里。时不待人啊——”
林瑜之低头,不敢应答,后背冷汗涔涔。
“大家,他分明是从谢三娘子的帐内出来呢。”离开之后,高兆贴着他细语,语气带着别样的暧昧,嘿嘿笑道,“这深更半夜的,来三娘子的账内寻玉佩呢?”
“就你机灵?”元善建嗤笑,“有些人啊,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
“容姬确是妙人啊。”高兆审度着身旁人的神色,“大家也有兴趣?”
元善建手中的佛珠猛地一打转,直接抽他额头上,冷笑道:“老东西,想哪儿呢?一肚子龌龊心思。”
“是是是。”高兆摸着头笑嘻嘻,“只是这三娘子毕竟尚在闺阁中,虽然这次没人瞧见,这林郎这样偷偷摸摸半夜潜入人家营帐,实在于理不合啊。”
元善建道:“你们汉人,就是这点迂腐。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从一而终?二嫁三嫁,便不是好女人了?我们鲜卑儿女,可不兴这些。既然貌合神离,不如早早各觅良缘,省得浪费彼此时间。先□□也曾言,我们鲜卑八族的贵女,由他们各自择婿,父母也不得过于干涉。”
高兆赔笑称是。
元善建沉默地望着漆黑的山头,半晌,忽然冷笑了一声:“这男男女女间的事,确也没有完全伫定的。谁笑到最后,谁知道呢?得了东边,失了西边,怕是要悔青了肠子。有些人啊,太过自负,却不知收之桑榆却失了东隅。”
高兆自然知晓他言之所指,却也知皇帝多少含了丝嫉恨的心意在里面。昔年帝后何等恩爱,如今徒留皇帝一人在世,谁又知晓这权倾天下的帝王午夜梦回时又是何等孤寂。他的枕畔是否也偶尔会被泪水浸湿?
秋姜第二日起来,浑身都有些酸痛,伸了个懒腰方缓解了些。出门便撞上林瑜之,他吃了一惊,手里的羹汤碰翻在地上,手心红一片。
秋姜吓了一跳,忙抽了自己的帕子给他:“你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林瑜之神色躲闪,侧过头不去看她的脸色:“……没什么,许是连日奔波吧。”
秋姜笑道:“注意休息,可别累垮了。”
他微微点头,却并不抬头望他。秋姜虽觉得他奇怪,倒也没有多想。早膳吃了些山鸡肉,又喝了点野菜汤,便再也吃不下了。她问随行的卫士,却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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