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情况也没有明显好转,效率奇低,做事又频频出错,她不知道自己一向骄傲的理智哪里去了。
突然卢八娘想起了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早知道自己动了真情,却没有料到会这样的深切,几句倾诉就能就能让自己如此失态。原来感情就是这样的,超越一切,即使相隔千里,即使彼此不能相见,即使那个人并不完美,却依旧动了感情。
“姐姐,你在想什么高兴的事,总是笑眯眯的?”卢苘见卢八娘似乎没有听到,只得又提高了声音叫道:“姐姐!”
卢八娘被卢苘的声音惊醒了,歉然一笑问:“你刚说弟妹怎么了?再说一遍。”
卢苘原本是怕自己姐姐的,但到了淮北的这两年,他发现姐姐并不是他记忆里那个冷冰冰的女子,而是很善良很温和,他便觉得过去自己太小不懂事才会有错误的印象。特别是一次在军中听姐夫说起姐姐,高贵、美丽、善良……全是溢美之辞,姐夫都这样说了,让卢苘更觉得自己原来错了。
于是他越发与姐姐亲密了,便也发现姐姐确实是很好的一个人,她总能给自己非常实用的帮助。现在的他有了事就愿意向姐姐倾诉,“陆氏一向思虑太过,最近更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我一直劝她不管陆家怎么样,我们夫妻的情份不会变的,可她还是忧心忡忡的,怎么办好呢?”
如今代表朝廷与淮北对喷的正是陆氏子弟,陆纪书就曾去过卢苘府上见陆氏,让她劝说卢苘催促淮北王妃服从朝廷,带世子回京,而卢苘的立场则坚决站在姐夫和姐姐一面,反对陆纪书的主张。
陆氏于管理家事上确实是一把好手,但牵涉到政治这样大的难题中,而且被娘家与夫家夹在中间,她却没有处理的能力了。前些天她小月了一次,然后身子就没有恢复过来,一直病恹恹的。
也许曾经的卢八娘并不能理角陆氏,甚至还会瞧不起这样的女人,但现在的她却更深入地理解其实是怎么一回事儿,她懂了那些把心思全放在丈夫和儿女身上的女人,她指点卢苘道:“只是劝说是没有用的,你每天回去后就陪着陆氏,不要到别人的房里,过些天她慢慢就好了。”
姐姐竟然知道自己每天都歇在别处,卢苘的脸有些红了,“是陆氏要我在偏房歇的,她最近身
子不便。”不待卢八娘再说什么,他又赶紧表示,“我明白了,回去就好好陪着陆氏。”
“你既然与陆氏少年夫妻情谊颇深,就不要左一个右一个妾在放在房里,没生养的就送出去婚配,守着陆氏好好过日子,她心里自然也就安了。”
卢苘其实与卢四老爷非常相像,都不是花心放纵的人,但未免还是随波逐流地纳了两个妾,尤其是新收的那个,年轻貌美,他自然也贪恋美色。卢八娘早就看不惯了,但总不好插手弟弟房里的事,现在有机会便一句话让卢苘把人送出去。
卢八娘过去是不理这些闲事的,现在她倒懂了史上有名的独孤皇后为什么不喜纳妾的人,而且乐于提拔感情专一的大臣。她不知不觉也在淮北引导一夫一妻,反对纳妾的思想。只是世俗礼法、传统思想、男权社会等等的现实使她也不可能公然与整个社会做对。
好在卢苘是个拎得清的,他虽然有些舍不得美妾,但倒底还是最重视嫡妻,又兼姐姐发话了,马上答应下来,“我回去就按姐姐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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