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十七郎替自己解衣时,卢八娘已经感到他的手就像一块灸热的炭火一样,差一点灼伤自己的肌肤,可想而知他的身体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但没想到他竟然还是决定要走。
卢八娘定定地盯在十七郎的脸,他的脸在闪烁的烛光下似乎有些变形,眼睛睁得很大,下颚咬得紧紧的,她摸到他按在床边的那只手,火热,而又颤抖着,在被自己碰到后立刻反手抓住了自己,然后伸进了被子……
急促的呼吸就在耳畔,胸前清晰地感觉到十七郎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卢八娘被完全点燃了,她紧紧地抱住他低声道:“我好想你。”
“我也一样。”司马十七郎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又带了无尽的痛苦,他的身体和他的理智在交战,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卢八娘完全理解他的痛苦,因为她自己也正在煎熬,但她猛地咬了咬牙,拉住了十七郎的手臂,“你,还是走吧。”
她当然不在意守孝之类的要求,但是司马十七郎却不同,他的思想完全是这个时代的,又一向以最高的道德标准身体力行,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一定会变成他心里的一块污点,也许会终生折磨着他。而自己做为这块污点的一部分,也许会打破他心中最美好的存在。
卢八娘宁可牺牲眼下的欢娱,来换取未来更长久的相知相守,她固然没有什么信仰,但却非常敬佩有信仰的人,这些人历尽艰辛守住心中的净土,达到自我实现的目标,心灵上升到最高的层次,这是她永远无法企及而又遥遥仰望的。
想到这里,卢八娘更加坚决地推开了十七郎,“快走吧!”
司马十七郎最后在卢八娘的唇上狠狠咬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殿内。这一夜他根本没睡,练剑练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司马十七郎又进来了,当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床头时,卢八娘已经睁开眼睛向他一笑,不用说她也几乎没睡着。
司马十七郎了然,不敢再看王妃,便指着正在一旁呼呼大睡的两个儿子说:“你每晚都亲自哄
儿子睡觉一定会非常累吧。”
“不,不但不累,我反倒觉得有他们在我身边才让我觉得充实。有空时看看他们睡着的小脸,怎么看也看不够。”
“我们的儿子自然是最出色的。”司马十七郎说着也俯身看向两张睡着了的小脸,然后不由自主地亲了几下,他略抬了抬身子,下一个亲吻就落到了卢八娘的唇上。他吻得很轻,如蜻蜓点水般地很快离开了,“我服侍你起床梳洗吧。”
卢八娘不由得又笑了,由着他扶起自己轻声吟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首词早被孟白带到了这里,卢八娘吟出并不奇怪。
司马十七郎亦曾读过,马上看着她道:“我只盼着‘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那一刻。”
明明相见了,却又不能相聚,是相见的幸福多一些呢?还是不能相聚的痛苦多一些呢?
卢八娘和司马十七郎都答不出,但他们身在其间,体味着幸福加上痛苦交缠在一起的滋味。生活就是这样,从来不只是蜜糖,而是酸甜苦辣样样俱全。
旭儿和捷儿才是真正的得益者,有了父亲的关爱,他们茁壮地成长着。父王不同于母妃,除了会教他们读书习字,给他们讲故事以外,还会带他们去看军队操练,将士比武,有时还领着他们骑马出城,到山里射鸟,去河边捉鱼,男孩子的成长中有了父亲的参与完全是不同的。
卢八娘偶尔也会参加他们的活动,但大多数时她只是迎接他们回来的妻子和母亲,看着他们带回来的猎物,嗔怪着让他们洗干净再吃饭,听着小儿炫耀他们的见闻,生活是如此简单而美好。
到了司马十七郎身边后,旭儿的学业很快就纳入正规的轨道,每日一大早就上书房读书,所学的内容都由司马十七郎事先圈定,下午习武及一些杂项。君子需习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此时世家子弟的教养都是如此。卢八娘也由此知道司马十七郎竟然会抚琴,大吃一惊之余,卢八娘便会隔三差五地请他抚上一曲给自己听,也算是夫妻间的一件乐事吧。
司马十七郎对捷儿的要求远没有旭儿那样严格,并没有急着为他安排师傅学习。倒是卢八娘见捷儿特别羡慕旭儿每天读书,便为他选了一位书画家教他学画,因为他特别喜欢到处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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