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内院的门有可能已经下匙了,司马十七郎晃晃晕沉沉的头,就是解决了桃花爹和池梁,他也不能过去了,闹出什么动静来会让王府各处笑话的。想到了这里,司马十七郎怀念起新婚的小院来,三间半的正房,两人天天相对,自己什么时候过去都随意。
就在这时,王妃送过来四个侍女,还替卢八娘传了一句话,“县公一定要注意行散,别伤了身子。”
“什么!”池梁惊叫,“十七郎你服散了?师傅说那东西最伤身,不是说不让我们碰吗?”
五石散最初源于汉代,本是一种治病的药物,后来才被人引作他用,于前朝时开始在文人中空前的风行起来。但服散带来的危害也是有目共睹,服散死人、伤残的时有发生,因此反对的人也不少,还有不少人撰书说明。
“嚷什么?”司马十七郎喝道:“我不过是服一点试试,饮了点酒早就没事了。”想想卢八娘还是关心自己的,赶紧让寒烟到内院传话,“去告诉夫人,说我只服了一点,早就没什么事了,让她不用担心。”
池梁听司马十七郎这样说,也放下了心事,看到进来的四个侍女非常美貌,不禁细细打量起来,“平日里怎么没见过姐姐们?”
这几个侍女到了华清院,就被卢八娘变相软禁起来了,所以也不认识池梁,见他在县公屋子里很自在的神气,也不敢不回答,“夫人让我们平时只在屋子里做针线,不许随意出来。”
桃花爹这时也与寒江一同将浴桶、热水送了进来,司马十七郎已经知道不能进内院,洗浴也就没有用了,索性就不洗了,“拿下去吧。”
这时传话的寒烟跑回来,“内院已经下匙,没法传话进去。”
卢八娘的规矩一向非常森严,下了匙后只能到第二天一早开门,可司马十七郎发怒了,“你就不会喊里面守门的婆子传话进去吗!”
寒烟又跑出进去。池梁还在与待女们搭话,“原来姐姐们是王妃身边的人,怪不得浑身的气度就不一样呢。”司马十七郎心情坏透了,拿眼睛扫了一眼他,看池梁根本没注意自己的目光,心思还在那几个侍女身上,一双俊眼撩拨着她们,“姐姐们有空只管到外院来逛逛。”
“你们出去说话,别在这里烦我!”司马十七郎不耐烦地将池梁等人都赶走了,自己躺在榻上想起了心事。
毫无疑问,夫人今天怪癖发作了,而且还很严重。“唉!”司马十七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娘子的怪癖可真糟,还不如妒呢。哪怕像荀夫人那样的奇妒,也不要紧,司马十七郎保证无论卢八娘打死还是打残自己的姬妾,不管是多宠爱的姬妾,他也不会多置一词的。
家里的事情当然应该由夫人管,姬妾们在讨得夫主喜爱的同时必须讨得主母的喜爱,否则挨打受骂甚至没了命也只怪她们自己。
可偏偏夫人一点都不妒,她只是有怪癖。刚成亲时司马十七郎在巨大的欣喜下并没有在意这一点,现在他深刻认识到夫人的怪癖有多糟,难道自已遇尔逢场作戏都不行吗?
司马十七郎回忆起卢八娘曾对自己说,若是自己有了别的女人,她就再也不让自己上她床的表情,非常的淡然,但又那样的肯定。从小就会察言观色的他,对卢八娘的评价是:他的夫人不是寻常的小娘子,而是无论出身还是本心都是极为高贵的世家女,她聪颖能干、心智坚定,他从不置疑夫人言出必行。
所以司马十七郎出去玩时,从来没有过了这个界线,只是在江府,极度奢糜的盛宴让他将一切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如果没有荀夫人突然闯进来,他不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样。所以司马十七郎稍一清醒,马上就出了江府。在他出江府时,好几个人在一旁笑话他怕老婆,让他心里非常不快,可是追上夫人的车,夫人却并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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