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的装修相当豪华,就连对豪宅司空见惯的唐欣然也忍不住微微吃惊了一下,这里无疑是全市最顶级的夜场,客人来这里就只有一个目的“烧钱”,这是没钱的人做梦也想象不出来。骆依依说得没错,来这里的客人都很阔气,就连给服务员的小费也都是五百起算,如果相貌很漂亮的话,往往是一千起算。唐欣然一向懒于打扮,可当她稍稍修饰之后,连骆依依也看呆了。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身材火爆,属于男人一见到就会想入非非的女人。除了漂亮,她身上还有一种很勾人的东西。她的睫毛又长又卷,眼睛永远像含着一汪水,漆黑而透亮。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男人一看到她千娇百媚的眼睛,魂就没了。所以,她的小费从来就没下过三千。
唐欣然只答应干两个星期,这是她的极限。但谁也不能预料,在这两个星期里会发生什么。
尽管整个会所都非常高级,但为了迎合不同的需求,场子里同样分了层次。一楼的包厢是给暴发户和白领准备的,有钱就能进,而楼上的包厢则是给贵族准备的,有身份才能进。隐秘,特权,优越感。这就是顶层世界,如果说楼上跟楼下有什么区别,那就是暴发户来这儿玩,生怕别人不知道,有身份的人来这儿玩,生怕别人知道。唐欣然自然是被安排在楼上,专门伺候那些尊贵的男人。
在此之前唐欣然也有耳闻,有些人玩小姐很变态,虽说粗人玩小姐让人恶心,但有钱人玩小姐却让人觉得害怕。不管这里有多尊贵,老板营造的氛围有多高档,但说白了,这里终究是个卖笑场,女人在这里只是玩意。而在客人眼里,服务员跟小姐一样,都是鸡,别想着能被当成人看。万一遇上什么事,自己根本做不了主。所以她尽力收起自己孤傲的脾性,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就算快要憋出内伤恶心到死,在看到骆依依的那一刻,也生生地抠着指甲忍了下去。
她明白,这就是社会的准则,弱肉强食,永远都不会变。然而很多事,不是谁极力规避就不会发生的,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意外。
差不多快要过了一周,除去一些避免不了的小摩擦,倒也还算顺利。两个人合计了一下,一共得了八万,算是大丰收。今天虽然是周末,客人反而比平时要少些,唐欣然和骆依依跪在一个包厢里服务。而所谓的跪式服务,就是要求服务生无论做什么都要跪着,跪着进跪着出,给客人斟茶倒酒也跪着,目的就是为了让客人有帝王般的感受。
服务生同一着装,裙子很短,基本上跪着的时候就能看到底裤,感觉很qíng_sè,也很卑琐。骆依依为此费了很多唇舌,唐欣然也花了很大的勇气才接受。因为比起这个,她更不能接受自己失信于人。有时候她也嘲笑自己很幼稚,但执拗的脾性比什么都难改,锋利的棱角也许会慢慢磨平,但深入骨髓的坚守往往是一个人无法变更的灵魂,所以骆依依才会说她天真。
一人的身份都是保密的,也没人会自找麻烦去探究,客人里少不了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有个别的唐欣然在新闻里见过几次,有些印象。唐欣然在包厢里等了好一会儿,客人也没进来,然而进门前妈妈桑一早就嘱咐她们,今晚来的客人都特牛逼,让她们都聪明点识相点,千万不能得罪客人。
换作平时,都是客人到了以后小姐才进房让客人挑的,但是今晚整个场子都被包了,这就足以想见,这次客人的来头有多大。
一群人又等了足足半个小时,尊贵的客人才姗姗来迟。唐欣然跪得双腿发麻,也没去看进来的都是些什么人,然而她毕竟太过出色,又跪在一个显眼的位置,注定会被留下来服务。今晚的小姐都特别温顺,让喝就喝,让唱就唱,想摸就给摸。唐欣然从来都不能忍受那些咸猪手,于是专门挑了一个看起来有些阴沉的男人在角落里默默地伺候着。
这群客人一共也就七位,光外表就能看出他们很有身份,唐欣然伺候的这位爷独自坐在一边,不说话不应酬,只偶尔喝点酒,一看就知道是个不能惹的人物,因为其他人对他都很毕恭毕敬。唐欣然不小心撞到他的目光,立刻就被削了回来,再也不敢抬头。
还有一个少爷特别张扬,长得倒是很英俊,鼻梁高挺,眼睛也很漂亮,乍一看很阳光,但似乎十分难伺候。因为除了那个沉默的男人,其他几个年长的人都在哄他,捧着他说话。大家一看就明白了,丫就一祖宗,于是所有的小姐都星星捧月亮似的围着他转,哄得他兴致高涨,灌了不少酒。
一来二去,大家都有点喝高了,这些衣冠qín_shòu也开始原形毕露,越来越放肆,伸手就往小姐身上乱摸。包厢里的气氛越来越热,有些不堪入目,唐欣然低着头装鹌鹑,闷得额头冒汗。
一只冷冰冰的手忽然探上她的前额,吓得唐欣然浑身一抖,抬头又撞到那双又深又锋利的眼睛,整个人就像被钉在那里一样,半点也动弹不了。
“很热?”声音跟男人的散发出来气息很相称,都是阴沉沉的,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似的。
“还,还好。”唐欣然紧张得手心冒冷汗,仿佛一瞬间坠入了地狱,其他人都不存在,整个空间里只有她和头顶这个帝王一样酷冷的男人。
“你过来。”冷冰冰的命令,没有一丝温度和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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