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现在正在选举,红鹫伺机扫荡,金豺和黑帮更应该联合起来一致对外才是,怎么在这时候内讧了?
然而还没等阿福想清楚,就见围成一圈的帮派成员让开一条路。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提着四个皮箱上来了,噹地一下,把皮箱甩在警车前盖上。
而后他们打开皮箱,里面那令人兴奋的钞票味便扑面而来。
转而再看金豺,大腹便便的那一个领头金豺咧嘴笑了笑,再招了一次手,几名警员则将车后盖打开。
他们也提了几个皮箱丢在地上,黑帮的小伙子再次上前逐一打开,一例的白砖头便被阳光晃得扎眼。
阿福吓到了,果然越靠近选举,双方势力就越是挑衅猖獗。这他妈连伪装都懒得做了,竟然直接用警车运毒。
估摸着也是平日走的线路被红鹫掐断了,那黑路走不成,干脆他妈的走白道。
虽然红鹫权限高,可以肆意拦截金豺和黑帮的车,但他们群众基础却没黑帮和金豺那么深,布设的网络也没那么繁密。金豺和黑帮一旦一并反击,哪怕仅凭数量,就已经压制了红鹫一大截。
毒贩和金豺都不信了,那群红鹫能多到把所有警车巡逻的路线全部摸透,再全部斩断。
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阿福不知该惊讶还是哀叹。
第34章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第二天晚上阿福便从电视看到,三名议员被枪杀。
那三名议员全表露出要改善贫民窟的生态环境的意图,即便没有点名要缉毒,他人也能从中听出其上台之后的政策倾向。
所以他们不能上台。
黑帮和金豺的反击十分迅速且猛烈,这样一来即便最上面的那个团队仍然希望红鹫继续行动,也不得不考虑属下们的人身安全,从而暂缓缉毒的力度。
每一次这样的反击掀起,都会有无数人妥协。他们或递交辞呈,或默不作声,然后大家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让选举在意料之外又于情理之中推进。
阿福关掉电视,耳边又鼓噪起来。他发现是屋外播放着巨大的音乐,那证明贫民窟有庆祝的晚宴。
他推开门往外走去,直到走到街尾的厂房。
那厂房他一次都没有来过,每一次骆驼让他和自己去玩玩,阿福都婉言拒绝。他连骆驼的□□味都受不了,更不用说整个厂房里充斥的各式各样的气味了。
但今晚不一样,或许是连他也感觉到了什么,以至于他一直往前走,最终跨进了厂房的大门。
这是一个废弃的大仓,之前用来炼油的,发生了一次爆炸之后就弃之不用了,但它炸了却没炸彻底,留个空壳破破烂烂立在原地。
听骆驼说,本来有几个开发商想买下这地皮,但帮派的人闹了几次后,又灰溜溜地走了。
帮派当然会闹,这地方说是炼油厂,其实还有好几间帮派自己的小加工间。爆炸毁了他们的货不算,若是开发商还想把地收走——他们肯定不乐意。
但好像也没有哪个帮派愿意重新翻修它。
可能也是迷信作祟,觉着它爆炸了一次,还会爆炸第二次。这地注定得爆炸,那谁他妈也不敢把钞票往上头放。
不过毒枭们不愿意靠近,不代表其他人不愿意在上面蹦跶。
于是久而久之,这就成了粉仔粉妹的聚集所。他们凭借其丰沛的想象力和创造力,用烂砖头和烂木条搭了个顶篷,缝缝补补又把它圈了起来。
每个周末,这里就挤满了寂寞的身影,房顶都给震塌了好几次。不过还好,反正顶棚都是烂木条和塑料布,砸下来也没多大伤害。
今天晚上也是一样,但又不完全一样。
因为当阿福进去没多久,他就注意到几根高高竖起的木桩。
他原以为是几个人像踩高跷一样站在上面,走近了才发现不是。
那是几件红鹫的制服,它们被木条撑起,做成稻草人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领口上的脑袋不是用稻草堆砌,而真真正正,就是几个死去的红鹫成员的头。
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时候被干掉的,皮肤已凹陷发黑。他们的面容极度狰狞,几个人头的脸上还写着字,这些字连起来变成一句话。
——我的头值一百万。
而纵然身体是不存在的,但阿福也能猜到,那些残破的肢体估计又装在某个纸箱里,早已静静地躺在一些显眼的地方,以最挑衅的姿态等待活着的红鹫发现它们。
于是红鹫们便会露出怒不可遏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那便是金豺与黑帮最大的胜利。
那一刻阿福感到一阵恶寒,脑子随之一阵眩晕。
他一点也不喜欢红鹫,他承认。
可他更恶心当下的一切。
他没有在意过毒品这回事,因为这不关他事。他不吸就好了,不靠近就完事了。他也从来都笃信挡我财路要我命的说法,所以他理解黑帮与金豺的报复,也理解他们和红鹫的深仇大恨。
但他当下所见的一切,却已不能再用“理解”来说服自己。
他看着那些被毒品弄坏脑袋的人在摇摆,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和兜里装着的钞票,看着骆驼倒在绵软的沙发里迷迷糊糊抬不起眼皮,看着这荒谬的,疯狂的,病态的,腐烂的欢欣鼓舞,突然感到一股莫可名状的恨意。
贫民确实是最苦逼的一群,他们为了生存不得不苟活在黑帮的威逼利诱之下,为了一家老小的太平不得不卖糖出货,为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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