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其他顾客还真就这么想了。他们上前扯个袋子抓俩包子,多退少补,自己在那一堆金币和纸钞里挑拣。
而那金豺也吸着豆浆站在一边,一面时不时看着阿福忙碌,一面又朝警署看去。
好不容易等到第一批上班潮过去,阿福才终于直起腰来。现在那金豺也吃完了,把空塑料袋和豆浆杯捆在一起,提在手上,一瞬不瞬地望着阿福。
阿福说,警官,这钱你真拿走,我不敢收你们的钱,你们就不要戏弄我了。
那金豺却没搭理他,看看金币和钞票,又看看阿福,最终问道——“你叫啥?”
阿福咽了口唾沫,说了自己的名。
金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再抬手点了点桌面的钱币,说,这些你收着吧,明天我们还得来吃。
末了再次不管阿福还有话没话,转身就往警署走去。等到他真正没入警署那扇已经脏得看不清内里的玻璃门时,阿福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没问这金豺的名字。
他挠了挠头,又四下看了一圈。周围还是来往的上班族和上学的孩子,不远处停着一辆金豺那喷漆着獠牙的车,警署的旗帜在清晨的微风下飘荡起来,鸦国的标志于明媚光线下闪烁着一种晦暗的光彩。光彩碎成玻璃片,朝着这一棵大树飘散。
阿福就位于这棵大树下,他看到对方回头瞥了他一眼。
阿福忽然觉得这人不太危险。
至少,好像是真的不打算把自己赶走。
第9章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这金豺及其同事就像把阿福的小包子铺当食堂一样。早上买一轮,中午收摊前再买一轮。到了快周末的时候,还续订了两笼的包子,让阿福第二天一块随中午餐带来,方便他们晚上热了吃。
阿福觉着这样也不错,虽然不愿意收钱,但让阿福多干点活来做补偿也未尝不可。或许这个小警署真有着不一样的规矩,以至于他们不方便和其他金豺一样拿现金,只能把现金转一转,转成其他的资源。
就这么一个星期的接触,阿福也得知自己最先见过的那名金豺的外号。他没说真名,阿福问的时候随便甩了个花名——“敕棍。”
阿福琢磨着这名字要不是你随便起的,就是别人照着你这模样起的。
这名字听着不友好,正如敕棍看着也不怎么友好。虽然他仍然秉承着明算账的好习惯,但阿福几乎就没见他笑过。不仅如此,这个警署的其他金豺也差不离。
这和阿福的认知有很大的出入。
金豺是穿着警服的混子,这是鸦国人共有的认知。他们说话嗓音大,动静大,有事没事开个警笛呜哇呜哇开道,没事也穿个警服随便在辖区内的小馆子里白吃白喝。
毕竟他们的袖口上有那俩虎牙,这标志就是他们的通行证。要说贫民对他们一点意见也没有——那不可能。有的小摊贩一天就挣不了几个钱,交了他们的份额几乎是入不敷出。
在对待维护治安的问题上金豺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对待税收是绝对地恪尽职守,一分钱就是一分钱,一个钢镚也不跟你商量。
所以住在贫民窟里的民众有一部分愿意和金豺打交道,而有一部分更乐意让毒贩和黑帮掌控他们的生死。
但这警署却是例外。
这里的金豺都很安静,不怎么穿着大摇大摆的警服,也不怎么高声呼喝,更不像其他人一样瞅着阿福这类小摊贩便颐指气使,没事揩点油,有事再多榨点水。
恰恰相反,他们基本从早上进入警署之后,整个上午只有偶尔见得一两个人出来抽根烟。等到了中午会有外卖送来,或出来一个人打包包子,然后又是一个下午不见人,直到阿福收摊撤退。
有一天阿福收摊了又绕回来,掐着点算着金豺下班的时间。他是想和敕棍偶遇一下的,说到底他也是在人家警署门口做生意,那无论敕棍看起来多不平易近人,阿福也得硬着头皮和他搞点私交。
鸦国人太讲关系了,有时候一件事要求政府部门的人办,人家可以给你拖上半年,也可以半天给你搞定。这一点也是阿福父母经常教导他的,他们说人走到外面就不能单打独斗。多认识一个人,就算多了一分力量。
何况,还是警署的人。
金豺通常六点下班,五点半开始有人陆续从警局出来。而五点之后不接电话,四点半之后不出警。
所以阿福是五点到的,他觉着这群人再怎么早退,五点之前也应该还在。
但令阿福十足以外的是,他在外头抽了半盒烟,脚底的烟蒂都落了一大堆,指针即将走到七了,却还不见警署关门,也不见有人早退。
他觉着蹊跷,又往警署靠去。他在警署门口绕了一圈,瞅着机会往里头瞥了几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里头的人竟还全部坐在位置上,满满当当,真他妈像教科书里的警察局。
阿福留心查找,却没见着敕棍的影。不过想来也是,敕棍看起来像个小领导,那领导大概有自己的办公室,也有自己的作息时间。所以和底下的小兵崽子不一样——不稀奇。
所以阿福连续在收摊后蹲点了两天,都没见着“下班”的敕棍。而早上上班时敕棍身边又常有同事,以至于他们的私交一直等到相识的月末,才真正开始。
不过令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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