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父母和离,却双亲俱在,更有东莞伯府的姑奶奶、定国公嫡亲的外孙女辅导教养。”
“我为何要去嫉妒一个处处不如我的人?凌夫子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她丢下这几句话,转身就走。
凌夫子愕然,她笃定江令宛会答应的,完全没想过她会拒绝。
然而江令宛却不是要走,只是来到门口稍微宽敞一些的地方,然后双臂展开,抖一抖宽袖,对着门外的红日做起礼仪。
古人崇尚太阳,因为太阳赐予光明与温暖,拜日是古礼中最隆重繁琐崇敬的一套礼节,更是古礼的核心,其他礼节俱是由拜日礼演化而来。
为了做拜日礼,她今日特意穿了绣着斓边广袖云缎衫,举手投足间,宽大的袖子翻飞,如鸟雀扇动的翅膀般灵活有力,充满律动的美感。
凌夫子瞳孔骤然一缩,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是古礼疏义中的内容,江令宛竟然会,而且丝毫不差地做了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
江令宛怎么可能会古礼?
宋山长亦震惊不已,只是这震惊中又带了莫大的欢喜,她一改素日的沉稳严肃,快步上前,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你如此熟悉古礼,今年联考还有何惧?”
凌夫子的面色从石破天惊到慌乱苍白,最终浑身力气尽失,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她引以为傲的古礼,想借此来要挟江令宛,却不知对方早就烂熟于心。
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我们走吧。”
宋山长离开时连看都没看凌夫子一眼,这对推心置腹、情同姐妹的至交好友,终于在今日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而江令宛却丝毫不觉得惋惜,早在凌夫子逼迫宋山长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是这个结局。
凌夫子被辞退,家长们不再吵闹;江令宛把《古礼疏义》编写出来,加以配图润色,送给宋山长,并建议她将此书公开,由夫子教授大家学习,宋山长稍加思索就采纳了她的建议。
这个消息一出,女学生们也好,家长们也好,其他夫子也好,俱交口称赞,夸江令宛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赞宋山长领导有方,英明果决。
在这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中,时间飞逝,又是几个月过去,女学又进行了几次考试,江令宛俱是头名。
离六大书院联考还剩半个月的时候,礼部要求各书院将参加联考的学生名单报上去,宋山长与夫子们开会商讨,一致决定由江令宛代表京华女学参加联考。
对于这个结果,京华女学的学生是表示服气的,江令宛的成绩有目共睹,每次月考都是头名,她这么优秀,不选她还能选谁?
京华女学已经连续五年成绩倒数了,她们这些学生走出去脸上也不光彩,今年能否扬眉吐气,希望都放在江令宛身上了。
这一次,大家不仅没有嫉妒不满,反而给江令宛打气,让她安心备考,争取今年给京华女学挣一个名次回来。
江令宛信心满满:“大家放心,今年的头名一定是我们京华女学的。”
另外五大书院也不甘示弱,国子学的人放出豪言,说之前两年都是他们的人得了第一,今年宁轩出战,必能蝉联首位。还大言不惭地说,虽然江令宛爱慕宁轩,但宁轩绝不会怜香惜玉,心慈手软,不管是京华女学,还是锦绣女学,都只能是国子学的手下败将。
锦绣女学的人立马还击,让国子学的人休要嚣张,锦绣女学的人根本不曾把宁轩放在眼里,她们的代表辛烟烟师从大儒,幼承庭训,博学多才,满腹经纶,绝不会像某些人那样,见了宁轩就走不动路。
至于某些人是谁,不用说大家也明白。
顺天府书院、白鹭书院、青松书院也纷纷放出话来,说今年一定要争第一,一雪昔日之耻。
事关自家书院荣辱,联考还未开始,书院间便剑拔弩张、刀光剑影地互相试探挑衅,学生们纷纷为自己的书院奔走,不遗余力地打探竞争对手的消息,一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样子。
世家豪门有自己支持的对象,参赛选手的被密切关注,连带着家人也脸上有光。
百姓们在茶余饭后猜测今年联考走向,谁稳操胜券,谁有可能成为黑马,究竟花落谁家。
六大书院联考,俨然成为让整个大齐瞩目的盛事。
此时,江令媛也拿到了联考的人选名单:宁轩、邓仲安,江令宛、辛烟烟……
果然有宁轩,果然有江令宛,她被禁足了半年,一直在蛰伏等待,今天,终于等到机会了。
江令媛声音平静,嘴角露出一丝阴森的微笑,吩咐丫鬟:“金钗,你去叫江令宛过来,就说我有话跟她说。”
金钗稍作犹豫:“可是三小姐……”
江令媛神色笃定:“你把这封信交给她,她自然会来。”
江令宛,这一次,我要你痛不欲生,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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