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捡破烂一样,别人都不稀罕的,随着时光任它流逝的,他却每个都喜欢,都想拾起来宝贝一样呵护着,面对起过去,他总是坦诚又卑微。
顾清栀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于是便把目光放的柔和,浅浅的,包容的笼在他身上。
很快便被他察觉,回过神来也望向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恍惚了几秒反倒释然,觉得在心爱之人面前不必伪装,索性坦诚些也好。
他走过来微微俯下身,用仅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乖,回去等我,他们会带你先到房间,结束后咱们一起去吃晚饭,好吗?”
不好又能怎么样……顾清栀暗自嘟囔,边拍掉他放来自己头顶的手,闷闷在心底发牢骚。
总觉得他是有事故意瞒着她,要不然为什么初次来到这个国家,第一次步入他从小生长到大的地方,他就要单独行动呢?
究竟是要见什么人?做什么事?堂堂正正的也让她一起不好吗?怎么还要将她当做一个外人区分看待?
目送他迈入内室,将一切殷切的目光隔绝在外,她也幽怨的转过身,拎包小弟很是负责任,单是帮她开门打伞还不够,此刻又低头颔首的凑过来,用十分流利纯正的伦敦腔向她汇报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借着几分人生地不熟的心理隔阂,熟悉的人又不在身边,就连原本还能混个半懂的英文也听得稀里糊涂。
她不自主的向后退了半步,眼中映现的陌生面孔尽是礼貌又麻木的样子,此刻注视她的眸子一双双一对对,那种漠然和事不关己,打探,明明可以视若无睹,就依照往常一样潇洒的甩甩头发走开,我行我素的做自己。
可结合她此刻的心境,不知怎么,就像着了魔一般,那些目光皆化为刀剑刺痛她眼眶深处。
楼宇骤然变得冰冷,脚下石砖也过分坚硬,那莲摇曳的也令人讨厌,声势浩大的一座宅邸山一样将她压在下面,笼得见不到半分阳光。
该死的……
她恍然生出些被抛弃在陌生境地的消沉,想着要独自面对这世界的棱角,只那一刹,莫名生出股厌世的冲动,从丝毫之甚迅速席卷遍全身,终于在程思慕关切的注视中烟消云散,浑噩散退,恢复眼中的神明。
他生的唇红齿白的,小脸似玉雕琢般,明眸大而温柔,但不知为何又透着股狡黠,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总能从中捕捉到坏意。
奈何他这坏却不令人倒胃口,寸寸将人的好感拉到近而又近,满满的沉沦在他浓密睫毛围绕着的浩瀚瞳仁中。
“怎么了?”他懵着看顾清栀略带恐惧的表情,显得小姑娘愈发委屈巴巴的,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依旧凑近了挡在她和人群中间,明朗的扬着声调问她。
顾清栀只是看他,抬眼,微蹙着眉,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人家跟你说话呢,倒是回一句啊?”
“他说要咱们跟着他去今晚落宿的房间,安顿好之后可以洗洗澡,看看电视,等大哥那边的事结束一同和老会长用餐,觉得怎么样?”他语气里没有过多迁就的意思,但贴心她听不懂,还仔细的翻译出来讲给她听,从中可以见得他的态度,自律,却又抑制不住骨子里散发的温暖。
如若依照往常,他怕是早就贱嗖嗖的献殷勤了,可自从在“地心引力”调戏失败过后,得知她是个狠角色便本分了许多,再无某些特殊方面的招惹。
因为他敬重宁萧瑟,也曾迷弟一样追随,后来两人有了过命的交情,更多才是对他所拥有一切拼死的守护,像是不知疲倦追逐太阳本体的影子一般,有光的地方,自光衍生,必定有为了崇尚它而存在的影紧跟其后。
犹记起宁萧瑟跟她提过六年前的程思慕,那个曾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小公子,上可呼风唤雨,高可摘星揽月,近乎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所在。
听闻他出生那年,刚被推出产房,程父就大喜的宣布家里公司上下员工自小公子生日这天工资翻倍,紧接着又一连几天组织了多场派对庆典,活脱脱有天下大赦的气势。
他十岁那年,父亲为着他的生日,斥资砸下整个海岛给他办生日宴会,游艇专机更是不下十数。
十八那年成人礼,他得到了人生中第一辆车子,定制限量款全球不多于百辆。
在那时,但凡认识他的人都不可能想到,现如今的他和当年的他竟是同一个人。
就连他偶有午夜梦回时想起往事,也拂去额上的冷汗感慨,原来自欺欺人的伪装久了,真的会迷失最初的自己。
如同少年天真无忧,优渥清高,曾以为自己是全世界的中心。
但讽刺的是,凭人的个体,去与世界相较,根本不值一哂,不管谁,什么人,在复杂交纵的社会体系与自然万物面前,说捻灭谁,不过是一拖鞋拍向小虫后的结果,毫无还手之力。
如程思慕自小的过往经历,他当然不会想到有天,平静的生活被打破,父母被竞争对手雇凶杀害,他虽已成人,却仍是一字开头年纪的稚嫩少年,跌跌撞撞懵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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