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怎么讨好,他君爷向来是自行其是,自己一套风格,但是哄女孩子不哭,他君爷真不太懂。他身边的女孩子,他遇到的女孩子,都是不哭的。
“对——对不起。我可能说话重了些。”君爷低头说。
白露看着他宽阔的肩膀,他的这声道歉,才真正把她击碎了,他不这样体贴还好一些。他体贴成这样,让她像是一个其实已经做了决定的小孩子突然又站到了十字路口上,一片茫然,一片无措。
“为什么道歉?”白露吸口气,才不至于完全失态。
君爷抬头,像是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要哭了吗?
应说君爷这个眼神儿,真像极了什么都还是不懂的大男孩子。
白露一怔之下,心底里忽然浮现出一股笑意,直接破除了她刚才那本来是委屈到要死的郁闷心情。
这个男人,不管如何,可能在他一生中的女人,只有她一个。
白露笑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疯疯癫癫的,谁让她第一眼对这个男人就那样的死心塌地的,是前辈子欠了他也好,反正这辈子她是这样的了。
忽然见她是破涕而笑,君爷反而是更不解了。但是,比起她哭的样子,她笑的样子是更好看,让他心情也好了起来。
说话的口气,不免也就不像之前那幅本来想把她抓来法办的严厉,而是逐渐地变软了,说:“你不要笑。我是在和你说重要的事情。”
白露笑而不止。
知不知道他用这样软绵的口气说貌似严肃的话,只是令他君爷和平常显得与众不同让人感到好笑。
毫无察觉自己变化的君爷,只得瞪了她一眼,紧接,一只手指头贴在她嫣然的嘴唇上:“嘘,白局。”
白露眨眼的同时,那幅白露姐姐的自信和冷静瞬间回复到眸子里,优雅的手淡然地抚摸到他手背上:“什么白局?我在我单位只是个科长。”
他这个老婆,知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很挑衅男人的底线的。明明是个大美人儿,遇到他君爷时,却时常露出一副与大美人截然不同的无措。结果,每当她这样与以往不同的时候,他胸膛里的这颗心,直跳了起来。
是白局长也好,是白科长也好,都是他老婆。
君爷只要这样一想,那只手顺势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抓着。
白露几分怔疑地看着他这个动作。
“不管你是谁,只有一件事是事实。你是我陆君的太太。或许我之前说的话是重了些,可是,意思是没变的。我们两人是要携手相扶到老的人,我不知道你心里头想些什么都好,我只希望你记住这一点,你是我太太这一点,我是你先生这一点。所以如果你认为我不可靠是不对的。”
白露的呼吸吃紧了,一股热流又在眼眶里像是要涌出来。
这个男人不像姚爷那般浪漫,不像蒋大少那样的甜嘴儿,可是,却总能一句话说到她白露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不放。
白露别过脸,想望到墙角那处尘埃,提醒自己。
君爷的手却轻轻掰过她的下巴颌,说:“为什么不看着我,对我的话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
“分明有。你对你爸有疑问,对我也有疑问。”
白露心头突然起了一丝不安,不知道他对于她爸她妈的事知道了多少,总觉得那是她白家一件很不光彩的事,她不想他知道。
好在他是个体贴的,细致的,严谨到让她和她家人都挑不出毛病的好女婿。
君爷只见她闪躲的眼神都明了三分,说:“你家里的事,你不说,我不听。但是,希望你明白,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人,你该明白。你家里人,对我们两个来说也是外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是我们自己的事,没有一个人插句嘴,没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决定我们自己的事。不管是你父母,不管是我父母,都一样。”
白露对他这话表示赞同,她自己毕竟也是这样想的。
“之前,我妈,可能对我们有一些误解。我承认这里面有些是我做的不够,不好。”君爷想的是,是不是在这事上做的不够好导致她认为他不可靠。
白露倒是没有想到他会主动提起他妈这事儿,连忙说:“妈她只是有时候一个人呆着,未免会像以前那样瞎想。”
“你知道她是瞎想就好。如果你想不通,可以和我说。这是我该做的事,该尽的本分。”
像君爷这样当丈夫的,能主动把婆媳问题归咎于自己的男人,天下还真难找出几个人来。
白露忽觉心里头热乎乎的,是像流出甜味的甜汤儿,手指,不禁抚摸上他的衣领,道:“你不用把所有事情都自己扛着的。这样,我还做什么呢?你可靠,那么,我不可靠了?”
君爷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握紧了几分:他从来都没有认为过她不可靠。现在听她这话,也不是她会认为他不可靠的问题。那么,究竟是什么让她如此神神秘秘?
看来,还是必须把岳丈的谜底解了再说。
身为男人,君爷自认要比自己老婆更了解岳丈。说什么男人清心寡欲,对谁都不会动心的话,他君爷是不信的。像他君爷,再苛刻的一个人,也绝对不敢说自己没有七情六欲。和尚也不是都因为看透了人世,经历了情劫才出家的。
白露见他没有说话眸色变深,心头蓦然吃紧,总感觉他是把她看穿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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