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振华心里有数,这次他们如果顺利完成任务,对手一定会发难,不是暗中窃取机密,就是想办法毁掉他们辛苦获得的资料,如今我方在明敌人在暗,“开拓号”上的全员只能加上一百二十分的警惕。
男人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沉思,突然间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进来。”
“厉处长,你的晚饭。”阮文孝推开门,飞快地将手上的托盘往厉振华的桌子上一搁,转身就要走人。
“等等。”厉振华走过去拉住他,“麻烦帮我泡杯茶,再把那边的两件衣服拿去机舱洗洗。”男人有些奇怪,明明这些日子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大为缓和,怎么今天这家伙见他如同见了鬼。
“哦,好的。”阮文孝迅速收回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打鼓——平常穿戴整齐的厉振华看起来十分严肃深具压迫感,可是这会儿他只在腰间圈了一张浴巾,强壮结实的胸膛上还带着s-hi漉漉的水气,竟然比平时更让男孩觉得危险。
只要一想到覃越说对方的老婆和孩子都死在越南人手里,阮文孝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人。自从了解到这个事实,这一整天他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仿佛背上了什么原罪一般。男孩的内心深处有些同情厉振华,但又认为自己好像没有资格。
厉振华正在奇怪,平时这小鬼活泼伶俐,干活儿也很勤快,一张嘴更是从不服输,今天却有些蔫蔫的,“你怎么了?”别不是又病了吧。
“没,我……”阮文孝含含糊糊地说着,突然船身遇到浪涌猛地一晃。
生活区四层相对较高,遇到风浪时最为颠簸,阮文孝一时没站稳,手本能地伸出去想抓住点什么东西稳住身形。等到浪涌过去他才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块浴巾,而厉振华则挑着眉毛,一身光溜溜地站在他眼前——男人紧收的腰线和修长有力的大腿,还有双腿y-in影间那惊人的男性象征全部清晰地展露无遗。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男孩涨红了脸,立刻将手上的浴巾扔回厉振华身上,一个劲地道歉。
说来也怪,他跑船一年多并不是没有见过男人的luǒ_tǐ,有时候船上热起来所有的工人都会打着赤膊穿条内裤走来走去,阮文孝从未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对方这样高高在上的长官突然赤身露体地站在他面前,男孩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威胁——渔船上那个流氓二副说要告诉他爸爸的消息,将他骗进房间里,却tuō_guāng了衣服企图强j,i,an他。
厉振华哪里知道阮文孝内心的恐惧,他若无其事地抓住围巾重新裹好身体,见那孩子忽然满脸红晕继而又一脸的戒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没事了,你去忙吧。”
听到对方镇定自若的吩咐,阮文孝这才承认是自己想多了,厉振华不是那个变态流氓,连覃政委都服气的人怎么可能对自己做那种事……想到这里男孩十分羞愧,耳边再度燃起红云。
“你等一下,我马上给你倒茶!”阮文孝说完不敢再看男人的脸,匆匆捞起他放在一边椅子上的脏衣服,打开门跑上逼仄走廊,啪嗒啪嗒地离开了。
清楚地看见男孩脸上闪过一丝羞怯,那神情竟然似曾相识……厉振华不禁一怔,犀利的独眼眯了起来。
26
一轮白得耀眼的日头挂在天空中,头顶一丝云彩也没有,水面平静得如同墨蓝色的琉璃。太阳下火似的炙烤着一切,像是要把海水煮沸一般。
“这个臭老天,也太他妈吝啬了,怎么一丝风也不给!”此刻开拓号尚未到达测区,麦浩辉按照工作安排正在给甲板上的设备画底角线,不时用挂在颈间的毛巾擦着一头一脸的汗。头上烈日灼灼,甲板跟个烧烤架似的,水手们浑身都给汗水浸s-hi了。
“麦浩辉,你又在罗嗦什么?”覃越亲自搬着一箱饮料到甲板上,一来就听见那家伙在说怪话,“大家先别做了,来喝点东西,休息休息。”
几个年轻人一听政委这么说,都欢呼一声,赶紧停下手上的活蜂拥到覃越跟前,一人拿上一瓶凉沁沁的饮料享受起来。这种时刻麦浩辉哪舍得落后,他将两个实习水手扒拉开,一个箭步跨到覃越身边:“有没有啤酒?”
“工作时间,不许喝酒。” 覃越冷眼一瞟,塞给他一罐凉茶,顺手接过他的安全帽。
麦浩辉揉了揉头上鸟窝一般的卷发,咧嘴一笑,丝毫不以为忤。只要是覃越给的东西,哪怕就是泔水他也会欢天喜地地接过来,拧开盖子就狠狠灌了一口。
“唉,这种灌装的就是不行,还是覃阿姨烧的凉茶带劲。”回忆起自己头一次喝凉茶的经历,麦浩辉感概一声。当时他才五岁,就喜欢看着覃越有什么他就抢什么。
覃越那天嗓子不太舒服,覃妈妈便烧了壶凉茶给他喝,喝到一半被麦浩辉看见了,也嚷着要。覃越再三给他解释说这是药很苦你不能喝,他不相信,一把夺过杯子看也不看就咕嘟咕嘟地往嘴里灌,等到尝到凉茶无比苦涩的滋味,压根熬不住的麦浩辉头一歪全都喷在了覃越洁白的衬衫上。
虽然一开始对凉茶的印象十分恶劣,但在覃家出没了十几年之后麦浩辉已经习惯了那滋味,并且在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还非喝上一杯不可。
覃越戴上安全帽,蹲下来仔细地接着刚才麦浩辉未完成的部分,一笔一笔地描起来。开拓号上只有四名水手,可是整艘船的保养却到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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