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道。
一个没见过的陌生人,根本不值得她道歉。
阿善于是善解人意地将话题转向了他母亲出演过的电影,气氛重新又变回了轻快愉快。
用餐时,阿善注意到他进食的方式。
修长的手指捻着披萨,一口一口,细嚼慢咽,不乏优雅,用餐礼仪完美。很少有人吃披萨能吃出赏心悦目的美感。
看好看的人吃东西,是种享受。
他们的右手边,有姑娘的眼神一直飞过来。
阿善垂头,深感有趣地一笑。
看来,就算是单亲,他的母亲也将他教得足够好。
那种家境优渥出生的孩子,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稳重从容,阿善认得出来。
霍振家里没有食不言的规矩,阿善便与他边吃边聊。听到朱志的糗事时,阿善忍不住捂嘴笑。
女孩眉眼弯弯如新月,笑靥如花。
阿善惊愣了一秒后,转头对身边的人表示歉意,“博雅哥,你先回去吧。”
阿孝这才注意到她身旁的郁博雅。
郁博雅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又飞快地变成了疏离的客气,“博雅哥,好久不见。”
“嗯,阿孝。”郁博雅推了推眼镜,招呼道,“阿善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他走到自家的汽车旁,回了头。
已经比姐姐高出半个头的少年,露出了灿烂的酒窝,拉着阿善的手,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
阿善拍了拍他蹭脏的衣角,笑容宠溺。
*
徐礼孝是在3岁那年被徐家领养的。
他从福利院被带回了徐家,那一年,阿善5岁。
阿善记得那一天。
她的祖父从外面抱进来一个瘦瘦小小的男童,对她说:“善善,来,这是弟弟。”
阿善瞟了男童一眼,没有任何反应,低头继续玩自己的拼图游戏。
“善善做姐姐了哦,以后要爱护弟弟。”祖父边说,边逗弄着怀里的孩子,“不要怕,以后这里就是阿孝的家了哟。”
那男童十分乖巧听话,也不怕生,在祖父的示意下,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姐姐。
眼神灵动,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带他逛一遍新家,一下就能记住各个房间的位置。
祖父为他取名徐礼孝。
那时阿善的父亲徐斯已经36岁了,阿善的母亲也有三十多了。他们膝下只有阿善一个女儿,自然疼爱有加。
她母亲怀她时,尚未从丧子的阴影中走出来。
时隔一年再次怀孕,心中常有隐忧和焦虑,怕生下不健康的孩子,一有风吹草动便像只惊弓之鸟。
许是忧思影响到了胎儿,阿善生下来便比别的婴儿娇弱易病。生病如吃饭,频频入院,连脚上都布满了针孔。
一直磕磕绊绊,长到七岁以后,人才逐渐健实了一些。
徐斯完全没有再为徐家添丁的想法。
一来他们夫妻的年纪都不小了,妻子的身体也不好,二来他觉得有阿善便够了,阿善那么可爱。
女孩子用心养育,不见得比男孩子差。
但他父亲可不这么想。
徐老爷子始终觉得女孩子没有男孩子有魄力,徐家更需要一个男性继承人。
阿善又总是一副病歪歪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担忧……万一,养不大呢?就像那个夭折的长孙。
徐老爷子忍耐多年,自作主张,以徐斯的名义收养了阿孝。
徐斯虽然不赞同父亲,但一个无辜的孩子,他也拉不下脸来赶走或为难。
阿善的母亲则是因为内疚,认下了这个养子。
家中各人别扭了一段时间,便接受了这个多出来的新成员。
徐斯那时正值壮年,忙着为徐氏企业开辟疆土,几个公司都需要他关心过问。但是再忙,晚上回到家也会逗一逗自己的女儿,问问小姑娘的饮食起居。
阿善也粘他。
常常,他刚在书桌前坐定了,阿善就迈着小步子找过来,抱住他的大腿蹭啊蹭,湿漉漉的眼睛眨巴眨巴,像依恋的幼崽,仰头期盼地望着父亲。
于是徐斯就笑着将她抱到腿上,圈在怀里,一边处理公司事务。
阿善并不闹腾,她身体弱,精力少,便时常是安静的。
扒着桌子的女娃娃,文件上的字她看不懂。玩玩父亲的纽扣,在父亲怀抱中扭来扭去,扭了一会儿,很快就因为无趣,趴在暖和宽广的胸膛上睡着了。
徐斯低头,微微一笑,伸手擦掉爱女嘴边的口水。
父亲一年四季都忙碌,母亲也差不多。
她不仅是徐斯的妻子,也是徐家的女主人,各种人际往来和大小琐事都要她拿主意。
阿善的体质又十分不适宜带出去见人,双亲分给孩子的陪伴都十分有限。
不得已时,只能将阿善交由家中的佣人带着。
回头再看,连那样稀少的陪伴都那么弥足珍贵。
阿孝的到来填补了阿善孤独的童年。
多了个非亲生的弟弟,她是全家最没有想法的一个。
小孩子通常很敏感,阿善隐隐感觉到祖父不如父母那般喜爱她。为了讨祖父欢心,阿善一向很听他的话。
祖父让她照顾弟弟,阿善便把自己心爱的毛绒狗狗玩具送给弟弟。走到哪里都拖着阿孝,一起玩耍,一起午睡,一起吃点心。
阿善身后从此多了个小尾巴。
一家5口人中,阿孝最乐意亲近的就是阿善了。
不仅仅因为年龄相仿,福利院待过的孩子,通常都善于察言观色。
威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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