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他始终都不能离开那张狭窄的病床,全身多处骨折、脊椎损伤、脸部大面积严重擦伤、再加上腹部刀伤,医生告诉他,复原的可能性很小,他却不信命,既然让他活着,那他一定要去完成心愿。
当他刚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时,他几乎快要放弃了,但渐渐燃烧起来的仇恨,让他找到了活着的意义。经过不懈的努力,他勉强可以出院了,但是靠着药物维持的身体,他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他换了张脸,换了个身份,回到他原来生活的地方,找到了段佩佩的老板,在他的汽车刹车上做了手脚,第一步完成的很顺利。这之后,他很快找到了段佩佩所在的酒店,以邢邵元的身份,应聘了大堂经理。
他开始对段佩佩展开猛烈的追求,而段佩佩像变了个人,变得温柔体贴,这唤起了他心中的爱,他有些动摇。但当他发现,段佩佩还保留着那个老板送她的名牌时,他便彻底断了对她的感情,剩下的只是虚情假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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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习惯把止痛药磨成粉兑着水喝。有一次她不小心喝了我的水,含有阿司匹林的那杯水,然后就发作了。从那以后,我经常在她喝的水里添加少量的阿司匹林。
我故意装作不知道她对花粉过敏,经常买花放在客厅里,或者养在阳台上,那盆曼陀罗有平喘的效果,但却不适合她,刚开始给她用过几次,它比阿司匹林的效果要好多了。哈哈~”讲到这里,曲义得意的笑了一会,又接着说,“她总是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的‘好意’。
她说这里环境不好,想搬过去和我一起住,我找了很多理由,让她暂时不能离开这里。”曲义说完,脸上面无表情。
“既然她会慢慢死去,你为什么还要导演这一出‘入室盗窃’的戏?”林靖平不解的问道。
“我每天吃的药副作用太大,身体越来越差,我等不了了。还有一个原因,我就是在她生日坠的崖。那天,我只想去看看她,她却求我带她离开那。我一时心软,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是她和那个混蛋害死了曲义,害死了我妈妈!!”曲义咬牙切齿的大声喊道,他的面色有些发红,声音也变得嘶哑,还努力的深呼吸着,好让自己平复下来。
是的,曲义在掉下悬崖的那一刻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复仇的邢邵元。
庄晓梦怀疑的问道,“既然你的身体很差,为什么从屋檐上跳下去以后,很快就能跑了?”
“你太低估了一个极限运动爱好者的忍耐力!”不知道是不是讲了太多话,曲义变得口干舌燥,连续喝了好几口水。
“袁若云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只是利用了袁若云的善良而已!我原本打算,造这样一个假象给你们,段佩佩死了以后,我就马上离开这里!”曲义的脸部肌肉有些抽搐,因为疼痛难忍,他用手扶着头部,然后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阳台,“但是,我渐渐的发现,他们都死了,我活着的意义也就没有了!”
“他中毒了!!”李奕博指着那盆曼陀罗,上面的果实全不见了,再加上他的症状,李奕博更加肯定他吃了那些果实。
曲义弯曲着身子靠在阳台角落,不停抖动的手撑在阳台上,虚弱的喊道,“别过来。”
“快去准备充气垫。”高子骞的语速比平时快了几倍,不管他杀了多少人?他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庄晓梦一直伸着手,时刻准备去拉住曲义,她还一边说话试着去分散着曲义的注意力,“其实你错了,段佩佩一直都很内疚,活着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她保留着那些东西,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在她死的那天晚上,她原本可以去拿气雾剂,为自己争取时间,但是,她放弃了。她或许觉得死在你面前,能够让她解脱。”
曲义却声嘶力竭的喊道,“你胡说,她怎么可能会内疚?她在酒店上班的时候,还跟客人有染,她就是爱慕虚荣,死性不改!!这是她该有的惩罚!我承受的痛苦比她多好几倍!!”他缓了缓,摇摇晃晃的转了过去,微笑着说,“我也要解脱了。”
话音未落,曲义便翻身掉了下去。庄晓梦和高子骞伸手去抓,只剩下一缕空气,和曲义最后的笑容。
庄晓梦事后总在想,究竟是她错了?还是他错了?
☆、楼上租客
初冬的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射进来,柔和的光线映在庄晓梦的身上,温柔而又美好,然而她却无心去感受这一切。
她此刻正站在局长办公室门边,竖着耳朵专心的听着韩致远对高子骞的严厉批评,爱之深责之切!庄晓梦默默的低下了头。如果不是因为她,高子骞想必还是那个听话的外甥!
里面突然安静了,庄晓梦倏地抬起头仔细听着。过了一会,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朝门口走来,庄晓梦立马站直了身体,却见高子骞慢悠悠的走到她旁边,斜靠在了墙上,还露出一副少见的嬉皮笑脸的面容,“进去吧!”
但庄晓梦的神情仍然有些沮丧,高子骞摸了摸她的头发轻轻说,“没事的!领导都这样!”
庄晓梦深吸了一口气,踩着坚定的步伐,昂首挺胸的进了门。韩致远正端坐在他的位置上,表情凝重,打量着迎面而来的庄晓梦,她黑了,也结实了,完全不同于几年前瘦弱的样子。这出乎韩致远的意料,在他心里,庄晓梦永远是那个柔弱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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