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软华温繁之都让人泯灭热血,变得同它一样懦弱心软。掠过千里风沙和枯瘠荒原,见到满宫缟素,他扶着生父棺椁入陵,满目丧麻,满耳哀声,他将软了大半的心一点点武装起来,磨成冷硬铁甲。
本以为已经无惧,心口的疼痛却在提醒一个事实:你不愿放弃那个人。
萧然到了大理寺,下马快步而入,狱官深揖:“大人。”他挥手让人起来,一边往里走一边询问:“人,怎么样?”
“按照您的吩咐,一直严加看管和伺候着,每日都点了睡x,ue,以防他自残。”
他走到尽头,看见绑在铁桩上的人,呼吸一屏。
狱官解释:“方才有刑官来审,我们便将此人从牢中拖了出来,过个形式,审不出什么便走了。”
他直直看着他,缓缓迈步走到他面前,眸中异光流转。
他四肢都牢牢以铁链缚在桩上,双耳塞着棉球,双目也被墨巾缚住,还被点了x,ue,看不见也听不见。
他呼吸乱了频率,有些艰涩地问道:“苏醒期间……他可说过什么话?”
“一个字也没有。他不肯进食,是宫人灌了清粥喂进去的,不然撑不住。”
他眼眶胀痛,低声道:“给他解开锁。”
狱卒立即解开铁链,桩上的人软软向前倒去,他张手接了满怀。
“人全部撤走,有人来再通禀。”
“是。”狱官率先离开,不出一刻,整座重牢只剩他二人。
牢门没锁,萧然将人横抱而起进去,将他放在收拾得极好的榻上。
萧然看了他许久,伸手想抚摸,堪堪停在肌肤前一寸之处。而后迟疑片刻,点开他的睡x,ue。
他怔怔地看着他,突然看见他眉头一蹙,顿时心头大乱,有转身逃离的冲动。
泽年有些不适地抬了手,想解开眼睛上的布条,萧然睁大眼,瞬间抓住他手腕。寂静中萧然的心跳声异常震荡,僵持着不肯放手,又不知接下来怎么办。
他伸出另一只手摸索,摸到萧然腰间,窸窸窣窣地往上摸。萧然不敢动弹,看着他的手渐渐摸到他心口,看见他单薄袖口滑下,露出因铁链紧缚而青红的手臂。
他还在发呆,那只手摸到他的伤口处,骤然指尖发力,狠狠地按了下去。
剧痛给大脑敲警钟,萧然嘶着冷气扯下他的手,而榻上方才还软弱无力的身体突然蓄力如弓,撑起身体直接将头撞向他心口。
萧然被撞得脸色扭曲,翻身抓着他两手压了上去。泽年经过长时间的折磨,双腕伶仃细瘦,被他轻而易举地一手制住。萧然抽了腰带绑住他的手,锁住他乱踢的腿,将他耳朵里塞着的棉球掏出,掐着他青筋凸起的脖子,怒声吼道:“说话!”
他咬牙咬到额上爆出筋络,仍是不肯发出一声。
萧然眼里怒与疼交杂,低头恶狠狠咬在他脖颈上,有些狠厉地想着,咬断他的咽喉算了。
泽年察觉到他的意图,突然浑身就放松了,仰着颈任他咬,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萧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见他如此反应,心狠狠一抖,松了口愣愣地注视他。
他想死,他竟然想死。
他摩挲着泽年脖子上的血,胸膛胀得发慌。
他更宁愿他恨他,报复他,像刚才那样生龙活虎地往他伤口上撞。他不想看见这样枯槁的皇甫泽年,不出声也不想活。
他虎口钳着他的脸,冷声:“你说不说话?”
他直挺挺地平躺着,似乎在等着刽子手挥下斧一样引颈就戮。
萧然按住他大腿y-in鸷道:“我有的是时间,你不开口,我就不停下。”
泽年明显地抖了一下,布巾下眼角发红。
这是何等的……羞辱。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
他张了口,一句嘶哑的滚还没来得及吼出就被捣散,痛到脑袋发昏,失去控制发声的能力。
萧然折着他丝毫不留情,狠力攥着他的腰,眼睛也红了。
泽年浑身疼到寒战,s-hi冷的牢房中渐渐泛起血腥味,他没有力气再去挣开手上的腰带,浓烈的屈辱一遍遍在脑中刮过,憎恨如潮狂涌,风啸鬼嚎。
突而五脏六腑几欲碎裂,疼得他喉头溢出一声哽咽。
萧然听见了,泛赤的眼一酸,俯身捏开他嘴巴吻了进去。
既想将他弄死,又想将他托在心尖上。
牢外狱官突然大声喊道:“恭迎八殿下。”
泽年散乱的神志回拢了大半,挣着想推开人爬起来。
萧然捞起他就着未分开的姿势将他抱在怀里,按着他脊椎听见他又是一声哽咽。
来了更好。他昏沉了这么久,什么也审不来,正好让他此刻……认罪。
泽年双手被他解开束缚,却是无力垂下,萧然捂着他后脑抱住,听见脚步声缓缓逼近,在他耳畔吩咐:“叫他停下。”
怀里的人哆嗦着扯他的腰背,沙哑道:“放开……”
“叫他停下。”他却偏要在身体与j-i,ng神上双重折磨他。
不用他说,泽年也绝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这荒唐模样,听着不断近来的脚步,脑中的弦越绷越紧。
“别过来。”他喘着气喊完,脱力地将下颌搭在萧然肩上,屈辱地颤着身体。
“六哥?你…你终于醒了?”易持听见声音,果真停了脚步。
“你……不要过来,有什么话,站在那里问。”
易持焦灼地走了几步,带着满心苦涩和侥幸大声追问:“六哥,你没有想杀五哥和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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