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相当开心,而且心悦诚服。相同的场面,不同的局面。
高洁慢慢的转过身去,涌动不止的百感千慨,整理不尽的千头万绪,难以抒怀的前尘往事,不再妄想的漫漫前途,让她又静静立了一会儿。
陈品臻催促着:“我们走吧?”
高洁答:“好。”她还是选择踏实踏步,走好当下的每一步,这于她,是唯一能做出的选择。
高洁跟随陈品臻上了电梯,一路到顶层的办公区。
她是头一回进入于直办公楼内部,才发现里头的办公区域全部是用透明玻璃隔断, 一眼望去,可以望尽每一位忙碌的职员。她还看见了卫辙,连卫辙也坐在全透明的办公室内,正打着电话。他一仰头,看见高洁,挥手打了个招呼。高洁向他颌首致意。
陈品臻将高洁一直领到最尽头一件四人位置的小型会议室。领她进去后,便熟练地关上门,放下正对着办公区的两面玻璃墙几临街面的百叶窗。他请高洁坐到会议桌一角的沙发上,说:“我给您倒杯牛奶。”
高洁赶忙谢绝:“不用了。”
但陈品臻已推开会议室另一边靠墙的一处小门,里面似乎还有一个小房间,不一会儿,她从里头端出温热的牛奶和看起来好像出炉不久的蛋糕,递到高洁面前,临走前, 说道:“我就在隔壁的办公室里,一会儿会议结束后,于总就会上来了。”
陈品臻走后,高洁慢慢把温热的牛奶喝完,于直还没有上来。她站起来,舒展了一下手臂,扶了扶腰,拿着杯子,推门进入陈品臻端出茶点的小隔间。
高洁以为小隔间是一间茶水间,没想到却是一间有简单隔断的房间,十来平方米大小。进门时一个小厅,放着冰箱、微波炉和饮水机,小厅后隔了一间四面玻璃的小盥洗室,装了卫浴设备,盥洗室再往里,空间就更小了,只靠窗并排放着一张床和一只柜子,床铺上的枕头和毯子叠得很方正,柜子上只放了一只深褐色的皮质匣子,看上去像是军用物。
整个房间十分整洁,高洁看的眼熟——这些全是于直真正的风格,直接,冷硬,不拖沓,不多情。
一直到最后的最后,她才完全了解到这一面的于直。
高洁不愿意再深入,关上门,退回会议室,把杯子放到会议桌上。她的眼睛有点发涩,便拉起临街的百叶窗,正午的阳光猛烈,射进来反而更令她睁不开眼。她又将百叶窗拉上。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高洁转过身来,于直把门合上,说:“这里西晒,不用开窗。可以开灯。”
高洁忙说:“不用了。”
于直走到高洁跟前,忽然半蹲下来,双手扶住她的腰,他的脸正对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高洁不自在地想要后退,但是被他牢牢抱着。
他轻轻地、谨慎地探近,然后将耳朵附在她的腹上,长长嘘了口气,也许是满足,也许是神往。他问:“他今天动了吗?”
从高洁这个角度,看不到于直脸上的表情,但是她的肚子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到了他温热的接触,直达她的身体之中,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她所熟悉的、来自丛林深野的亲近气息,总是不自禁地沉浸,不能自控,也不能推拒她答:“他白天不会经常动。”
于直抬头,兀自紧张起来:“十二小时有十次吗?你现在每天都在数胎动?”
高洁感受到于直的紧张,连忙解释:“他很健康,一般会在清晨和午饭的时候动,晚上也会动得更频繁—些。”
于直放下心来,再度将耳朵贴到高洁的腹上,享受着这个姿势。生平第一次,他贴近了他创造的那条生命,用力地怜听着,捕捉着哪怕一丁点细微动态。虽然一无所获,可是他并不失望,他在贴近生命的感触里近乎沉迷。
“他会是个快乐的孩子。”
高洁看着于直茂密的发,他蹲在她面前,又抬起头来,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也像个孩子,虔诚稚气。
他没有站起来,用仰望她的姿势,用她熟悉的语气,用能让她听出坚决的口吻,同她说:“高洁,我不会让别人误会球球的身份。”他笑了笑,又望向她的肚子,“为了球球,你就当……这是我们避续合作下去。以后怎么告诉他我和你的关系都随你,我不会干涉你,也不会有异议。但是在外面,他得有光明正大的身份。”他再度仰望她,神情认真。
高洁双手环上肚子。于直的理由充分到她没有理由反驳。
她摒除心魔、鼓起勇气的第二回博弈,也仅仅是为了给她的孩子张开一张保护网。现在,于直愿意抓起保护网的另一头,坦诚地、耐心地看着她。
高洁将手伸出,握了握于直的手,她的手被于直握牢。他握得很紧,她挣不开。
于直说:“奶奶很久没见你了,什么时候去看看她? ”
自大年夜后,高洁虽然每周都会同林雪通个电话问个安,但确实一直未曾得空与她再见面。这其中也有高洁的刻意回避,若非不得已,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将八十高龄的林雪约到外面碰头,而主动去于家大宅,也是她一直以来回避的。
现在,唯一回避的理由好像没有了。高洁看得出于直别无他想的真诚邀请,她亦一直很想再去探望林雪,想了想说:“就这周末吧。”
这一次再见到林雪,还是在她的书房内,高洁发觉老人家老迈了,主要是精神上,不如她印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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