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的身手不错。”
他刚才给印度人的那一下子有章有法,迅速狠辣,同他的打火机一样,不像普通人该有的。
于直转头望她一笑,“你的眼神不错。”
“拍纪录片的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来热带拍纪录片,没有两下子会很危险。如果你没有这样思想觉悟,就不用在此地长久混下去。”
于直说得很有道理,都是高洁头脑里没有想过的道理。她说:“谢谢你。”
于直问:“如果他继续骚扰你怎么办?”
高洁想了想,“干掉他。”
于直用手捂住心口,“狠心的女孩儿。”
已经抵达宿舍园区门口,高洁返身挡住于直,“我到了,谢谢你替我解围。我想这是在异乡遇到同胞最大的幸运。”
于直又勾起了唇角,“所以台湾人承认大陆人是同胞了是吗?”
高洁笑,“我们都是龙的传人。”
他叫她,“高洁。”看着她,眼神和刚才一样,直勾勾地,“你拿什么谢我呢?”
他的白衬衫贴在他的身体上,他的身体因此原形毕露。宽阔的肩膀,好看的胸肌和腹肌,健壮的手臂,有一种勃发的气息。
他的身体和他的眼神一样充满暗示。
高洁回应他直勾勾的目光:“你想怎么样呢?”
健壮的手臂伸过来,插入她湿润的发,她的嘴唇被另一个能笑出好看弧度的嘴唇覆盖。
他的舌头辗转在她的口腔里,用侵略的力道做着调戏的事情。
空气是潮湿的,高洁感到整个人也潮湿了,她试图推拒,但是很快被征服。时间在拉锯战中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将她放开。
他说:“不邀请我上去喝杯咖啡吗?”
高洁扬起右手,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准确无误地,清脆响亮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说过,在这里没有两下子会很危险,我需要有这样的思想觉悟,欺负我的人,我会干掉他。不管他是谁,不管他为我做过什么。”
于直的脸上挨了一下,猝不及防,眼底闪过瞬间的火苗,但是瞬间熄灭。他揉了揉面孔,重新展开笑意,“这算是我被误解的代价吗?好吧,我冒犯您了,我没有想欺负您。我希望您今晚愉快。”
他扬扬手,转身离去。
高洁搓了搓刚才报复过于直的手掌,冷笑了一声。
伊莎贝拉已经闻声打开大门等她,说道:“你应该邀请他进来,我可以让出房间。”
高洁走进房间。一言不发。
伊莎贝拉关上大门,“你真的不想要吗?男人力量可以让你放松。刚才的那个东方人就很合适你。假正经对不起荷尔蒙。”
高洁抓起床上的枕头朝着伊莎贝拉砸过去,“我想睡觉!”
第二天印度人迪让请了假,他声称喝醉酒摔了一跤。第三天高洁下班时,经过迪让的宿舍,看见他站在门前。
她特地走上前去,扬起下巴微微笑道:“有不少中国人也看上了这里附近的金矿,他们不是那些孱弱的在美国唐人街刷盘子的中国人,他们有精良的武器和先进的设备。对了,我一直忘了告诉您,我男朋友就是其中一员,他一直在阿贝特河附近采集粉钻。最近才过来隆多尼亚。他的脾气没有他的身手好,幸亏他没有带他的枪。”
高洁讲完以后,径直走出园区,走到小镇上的车站前,她审视了一番停在车站前的计程车和司机们,找到了那个在巴西本地同事口中,剃光了头发,左脸上有一道伤疤的巴西司机。
她用学会不久甚不流利的葡萄牙语对司机说:“我想买一些防身的玩意儿。”她用手指比出一把枪的样子,“最好是自动的。”
司机撇嘴,“上车。停车以后我不会停留,您得自己再找车回来。”
“明白。”高洁钻进计程车。
很快,她被司机带到城中的一个贫民窟,她下车时给了司机一笔丰厚的小费,按照司机的指示走入贫民窟深处的一间旅馆。
几个小时以后,高洁将属于她的手枪藏入行李箱的夹层。她点燃一支烟,坐在窗前抽了一阵。
现在,她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了。她想。
不久之后,高洁随同以色列主管组队一起开拔去到阿贝特河矿区开采粉钻。她自动申请加入这次编队,因为在那里工作一个月便可以请调回大陆的公司。
当然,高洁想过辞职,立刻买机票回去。辗转反侧时,她想到叶强生世故的笑容。这是一个困难,克服它,她提前调回去就是顺理成章,不会丢了母亲的脸。
坚持在艰苦的巴西工作,已经不仅仅是因为没有家,现在还变成了母亲的荣誉。她不能半途而废。
难事之中也有好事,谢天谢地打她主意的那几个男人没有编入这次分队。
但是在阿贝特河矿区,高洁不得不同其他同事一起跟着矿工深入矿源深处。这里没有隆多尼亚州的实验室和工厂,他们每日从简陋的营地出发,坐着驳船,逆流而上,到毛坯矿上工作,头顶上只有一顶粗布雨篷遮阳挡雨。
高洁被晒黑了整整一圈,她每天开工都带着手枪。在这里已经不是防备对她图谋不轨的同事,而是可能随时攻击过来的印第安土著。
谁都不想遭遇这样的不幸,但是印第安土著的攻击就是突如其来。
这一天,阿贝特河浅滩上的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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