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离反握住他的手,给予了一个理解的微笑。
“其实傲尘除了是我的妻子,还是我的表姐。我在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与众不同,或许是那一点血缘,让我下意识的想去亲近她。
“后来又因为种种原因,我去了岭南,她去了轵城,一别就是十年。分开的时候,我就暗暗发誓,长大了一定要娶傲尘为妻。
“当十年之后,我武艺初成,也就是那段时间,我认识了阿轲、默默,他们都帮了我很多。又过了一年,我才与傲尘重逢。她变了很多,人们或尊她,或恨她,她成为了一个高高在上的传说,可只有我知道,她还是曾经那个护着我的傲尘姐姐。也许是因为童年时她给予我的一点温暖,也许是因为再见时她的特别,我就那么莫名其妙的爱上她了,想想可笑,十几岁的孩子,哪能明白什么情啊爱啊的。不过那时的我啊,什么也不顾,一心地去追求她,无论她如何拒绝,我都不曾放弃。
“终于在我十八岁那年,她成为了我的妻子。成亲三年,整整三年,现在想想,简直像一个梦,再也回不去的美梦…”
渐离听他说了这些美好回忆,心里不难受那绝对是假的,可毕竟过去已无可改变,她又能如何呢?
“你们似乎很幸福,那后来呢?是…她过世了,所以你们才…”她还是没忍心问下去。
盖聂又往她身上蹭了蹭,停顿了较长一会,才艰难地开口,把这个故事讲完。
“我们其实并不合适,争吵时有发生,或许当初我就不该缠着她。
“我们成亲的第三年,她怀孕了,我当时高兴的快疯了,似乎一切的不愉快都可以从此化解。
“后来…在一个雨夜…她离开了…”
为什么会离开?渐离觉得他一定隐瞒了什么。终究还是有什么,是你所无法面对、不愿提及的吗?
“阿聂,不必再说了。”她揽住盖聂靠着自己的头颅,就像在哄一个茫然的孩童,“我明白你…”
“你不会明白!”盖聂声音明显带了怒意,但还是压抑着情绪轻轻推开了渐离的手,直起了身子,“你不会明白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坠入铸剑炉是怎样的感情!一尸两命你明白吗!
“当时我的剑离绳索只差一寸…一寸,我就可以救她,救我们的孩子…”
渐离已经说不出一个字了,完全木然地凝望着盖聂,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他眼角有点晶莹的痕迹。她抬起手,轻拭他的眼角,可却被盖聂偏头躲过去了。
“五年了,她过世,到现在为止,都五年了…”盖聂的双手不知几时已攥成拳,“‘刃’,是‘刃’毁了她!如果傲尘不是‘刃’的人,她不会死,会很幸福…我那天看见玉川起舞我以为,那支舞只有傲尘会跳的,大概是这样才想起她了吧。”
“所以,你这么恨‘刃’,难怪呢。”渐离喃喃道,这样的痛苦,她又怎能明白?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伸出双臂搂着他,试着给那颗冰封许久的心再多哪怕一点点的温暖。
盖聂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回了她一个拥抱。本以为自己一生杀戮无数,早就不配再拥有感情,渐离,又或说是莫离,是上天给予自己的恩赐吗?
“聂。”渐离将双臂勒的紧了些,“傲尘已经…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何必要冒生命危险与‘刃’为敌呢?毕竟五年了,不可以…放下吗…”她在了解了一些关于“刃”的事之后,如何不担心他呢?
“刃”是一个可怕的杀手组织,存在了数百年之久,甚至比一些国家的寿命都长,它的成员、结构、总部所在位置,一直都是迷,有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没能找到它,也有人对其寻仇挑战,可结局都是惨死异乡。
邯郸抱春居那夜的事情,都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盖聂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抬手捧住渐离的小脸,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轻轻一吻。
“渐离,有些事可以放下,但是不可以被遗忘,更不可以被原谅。”他说这话时极为认真严肃,“但,我会尽量保护好自己,我还要带你回榆次成婚的。”
渐离听他说完,心中早就五味杂陈,除去感动,更多的还是担心,自己无法为他分担,所要做的,便是尽最大的努力,让他安心。
“好,我会等那一天,你娶我的那一天。”
渐离刚刚说完,嘴唇一下子感受到一片柔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彼此都拥有的各自不堪回首的过去,或许也是一种缘分。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后,盖聂凑到渐离耳畔,带着微微的喘息,问她:“知道我曾经爱过别人,还愿意接受我吗?”
愿意啊,当然。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被什么堵住的感觉?然而尽管如此,嘴上还是忍不住说“没关系的”。
她不介意。
她有什么资格介意呢?
青山阁的后堂里,徐家二老盯着桌上一卷摊开的竹简,兴奋地不得了,以至于一头雾水的徐默进来都没有发现。
还是徐默先开口,不太自然地说:“爹,娘,我回来了。”自从除夕回去,她每天早中晚再忙都会抽时间去陪自己的爹娘,听他们唠叨唠叨自己的婚事,他们心情好了还可以闲话几句家常,可是这么多天了,她还是没有习惯向父母问候。
想想,她十二岁进闻笑堂,之后基本没怎么再跟父母见面了,即便少数几次碰上,也往往因为自己一拖再拖的婚事不欢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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