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变迁,也就三天,顾成林看他的眼神,有点嫌弃。
废弃的公路没有车辆来往,适合练习,顾成林靠在路边的树干上,看着温木推着笨重的机车举步维艰。
是真的太沉了,温木想求救,顾成林叼着根草,冷眼旁观。他主要是掌握不好平衡,小心翼翼地骑了两圈,勉强可以直行,但每次拐歪都得下来推着掉头,顾成林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抬腿跨在后座上,搂住温木的腰,帮他调整姿势:“直起来。”
温木赶忙挺直身体,此时也不怕痒了,顾成林认真教学的时候特别严肃。
“你虚什么?”顾成林问。
“没虚啊。”温木是挺虚的,顾成林不扶着他,他就怕摔倒。
“还嘴硬?”
温木抿着嘴不说话。
“你这么蠢是怎么考上a大的?”顾成林身体前倾,把人圈在怀里,帮忙挂挡。
“因为你啊。”两人前胸后背地贴得有点近,温木小声说完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胡修的话他记在心里,他得大胆点。
“我是哪一门的复习资料?”顾成林支着地面没下去,“你载我骑两圈。”
“你还是先下去吧,我怕摔到你。”温木忙说。
“你怕摔到我就小心点。”
“可是……”温木犹豫地回头。
顾成林态度强硬,把他脑袋扭回去:“看前面,骑不好我就摔地上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温木肯定。
但别说,这话真的管用,有顾成林在后面,温木真的集中了全部注意力,跟点开任督二脉似的,稳稳当当地骑了两圈,还在车上拐了弯,他自己也觉得震惊:“我会了!?”
顾成林点头,从车上下来,站在路中间:“你自己试试。”
学车这种事情,不管几个轮子,只要掌握基本要领,就靠熟练度了,温木放开了些,也顺当了不少,他有点得意,距离顾成林还有几米的时候单手离把,挥着手笑,顾成林冷淡的表情突然一变,眉头蹙起,大步地冲他跑了过去,温木还在疑惑,接着沉重的车身猛地倾斜,他来不及把手放回去掌握平衡,“咣当”一声,连人带车倒了下去。
所幸车速不快,所幸顾成林及时赶到拉了他一把,温木脑子有点懵,身体脱离车身的时候膝盖着地,疼得他脸色煞白,顾成林先他一步卷起裤腿查看,伤得不重,破了层皮。
温木这三天来第一次摔倒,前两天顾成林站在距离他不远的位置,看他不稳就会上前扶着,但他今天太得意忘形了,双手都骑不稳还想单手骑,摔倒也是自己活该。
“不学了。”顾成林声音低了八度,把车扶起来停好,又把温木横抱着放在后座上。
温木此时没心思留意顾成林怎么抱他,坐在后面有点手足无措,他明显感觉到,顾成林不高兴了。
“是我太蠢了。”温木抓抓耳朵主动承认错误,“但是我好像已经会骑了,多练练就……”
“我说不学了。”顾成林声音没有起伏,不容置疑。
“哦……”温木没再多说,搂着他的腰,手指悄悄地蹭了蹭。
回去时,顾成林顺路买了药,又把温木抱到自己房间,表情冷得可以吓跑十个翁钉钉,但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温木半天没敢说话,等顾成林帮他上好药,靠在老旧的柜子上点了支烟,才仰头问:“你生气啦?”
这太不正常了,一般这种情况下顾成林应该会骂他蠢货投胎,难道是气他把车摔了?或者是……温木没再想下去,他眨眨眼又问:“你为什么生气?”
顾成林没说话,透过吐出来的薄雾,一瞬不瞬地看着温木。
温木永远抵挡不住顾成林目光,眼神闪躲地想缓解缓解气氛,他腿上撒着药粉,没包上,伤口透气能好得快点,坐在床上单腿屈膝,轻咳一声开玩笑:“你是不是心疼车啊?我是觉得,虽然车也摔倒了,但它没知觉是不是,掉漆了也还能喷上,要不你心疼心疼我吧,我还知道疼呢,掉漆了也不好补,还得结痂,一个不小心就能留疤,想疤痕修复,程序还有点复杂,那,没准还要出国动手术……”
“你还知道结痂留疤?”顾成林也觉得自己的火气莫名其妙,但看到温木摔下来,他瞬间就慌了,他想,他快要完蛋了。
“知道。”温木双手投降。
“知道你还放手?你脑子里整天想的什么东西?”
“想你啊。”见顾成林开口说话,温木放松下来,又赶紧笑着补充,“满脑子都是你。”
“你最近胆子很大。”顾成林把烟随手掐在桌上的烟灰缸里,走到床边,又垂眼看看伤口,确定没大碍才说,“睡觉。”
“在你房间睡?”温木满眼期待。
“那送你回去?”顾成林看似询问他的意思。
温木赶紧摇头,笔直地躺在床上,怕顾成林没地方睡,还往边上蹭了蹭。
窄小的床上没有翁钉钉,两个人并排躺着贴得严严实实,没人说话,就显得电风扇的声音格外大,温木侧目,从顾成林闭着的眼睛挪到他的双唇,又从双唇挪到高挺的鼻梁,他手掌半握着,犹豫几秒,抓住顾成林的t裇一角,声音不大地问:“你睡着了吗?”
顾成林动了动眼睑。
“你今天这么生气……”纯棉的t裇被攥出了褶皱,不知道松开时会不会留下痕迹,“不是因为心疼车吧。”
空白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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