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梦到了那个被烈火焚身的人,那张脸那么清晰地出现在我面前,可我却像是要一探究竟地不愿离开那场噩梦。
“公主,回来,回来吧!”
我不理睬她,兀自跌跌撞撞往前走,但当我看到那已经熄灭的火炼场时,只剩下一地鲜血。
然后我扶着望台的玉柱一点一点往前挪。我的手心在流血,染红了剔透晶莹的玉。突然觉得那玉柱上的血痕很熟悉……瓣月珏?
我醒来,峒云坐在床尾,阿阔坐在床边握着我的左手,我的手心捏着那块血玉。
“你……”
“你半夜里发了高烧,一直叫峒云的名字,我正发愁峒云是谁,人家就来了。”阿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叫阿阔出去,屋里只剩下我和峒云二人。
“我就是阿沐,对吗?”
“小姐,同样的话说多了……”
“阿阔是灿灿,对吗?他来到这里是因为我,而我和他注定永远都是悲伤的结局是吗?所以,楚曦筝死在他面前,而我,现在又要以何种方式离开他,让他去承受比剜心痛苦的感受?”
峒云的脸上闪过惊讶、释然、欣喜,最后停留在一个凝固的皱眉苦笑上,“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公主的任何一个问题。”
她已经回答前两个问题了。我是阿沐,他是灿灿。
“是瓣月珏让我记起的么?”
“瓣月珏里封着公主在玄天最后一丝精血,加上公主的护魂术,自然是有神力。楚曦筝得到了瓣月珏,所以,公主殿下的记忆才会慢慢回来。”
“那……阿阔呢?他还会记起吗?”
峒云犹豫,“公主该知道华灿是如何被逐出玄天……”
我和她都沉默了。
“我怎样才能回去呢?”
她看穿我的心思,“不是谁不允许华灿回去,而是他魂飞魄散,回不去了。”
“我和他只有这一世了是吗?”
“其实你们每一世……不过你们都不记得了而已。”
日子还是要继续。
天知道我经历了多少次辗转反侧加欲言又止之后才得出了这七个字的结论。
峒云以我身体不好需要调养为由留在我身边,依旧做她的医女加侍女。云安虽然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反而对峒云日渐亲近,两人有许多话要说,俨然一对小姐妹。云安常常拿我的事情说给峒云,她面上饶有兴致还能不时附和,心里怕是另一番滋味。
阿阔问过我几次,后来见峒云没什么坏心,而且调查不出什么不好的历史,便也就心安了些。加上峒云这丫头确实机灵过人,话不多但聪明,满府里没有对她厌恶的,人家自己都融入了,阿阔自然没有硬赶人走的道理。
娘听说我病了,担心得什么似的,带着嬷嬷来看我,一直嘱咐好生调养,直唠叨得我都腻烦还不停。峒云垂手站在一旁,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娘眼尾扫了她一眼,略带不满,“好端端穿一身白做什么,弱不禁风似的,我看着都揪心。”
我扯了扯娘衣袖,“医女以素净为主,不妨事的。”见娘面色不喜,连忙又加了一句,“峒云,我昨儿给你的衣裳就穿吧,不必跟我拘礼客气。”
峒云屈膝道,“是,峒云记下了。”
娘又多看了她两眼,而后摆着手叫丫头婆子全部退下,只留了云安和另外一个陪嫁嬷嬷,“这个峒云是什么来头?”
“医女,我之前在福济寺遇上的。”
娘一脸的不相信,“这姑娘不是简单人物,她那仪态礼节,绝对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
“也许是大户人家落魄小姐吧。”
云安接话道,“夫人,奴婢与她说话时听过她说,她原来是一户人家的家生子,从小和那家 人家的小小姐一道念书的,就像陪读一类。那小小姐受宠,她的日子自然也跟着好过,估计也算是半个小姐了。而且言语之间,那户人家估计也是一方豪强,了不得的大户,那她举止端庄好像也说的通。”
“那怎么又变成医女了呢?”
“这个……她没说过……”
陪嫁嬷嬷搭话,“你们小姑娘家家的聊起来哪里想得到问这个,我倒是早前问过她为何一个女孩子家在外游走。”
我也有点好奇她会如何解释,“噢?”
“她说,自打她父母去世她就一心跟着主子,结果主子得了病,折腾了好多年之后还是死了。她从小和那小主子一道长大,又是知根知底的,那户人家也不能苛待了她,加上那小主子生前又是当家心尖尖的宝贝,爱屋及乌的对她也颇多照顾。她闲下来便想着学点医术,到了年纪却不想草草嫁人了此一生,就想着云游四方,算是为小主子积点德,报她以往的爱护之恩。”
娘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结合刚才峒云知书达礼的模样,点了点头,犹豫许久,盯着我,“虽然这丫头不是坏人,但你也不能太松懈了,万一她有个非分之想碍着你了,以她从小生活的环境来看,你怕不是她的对手。”
“娘,你说什么呢,她不是这样的人。”
娘见我听不进去便也不再多说,只嘱咐嬷嬷多加留意,嬷嬷自然满口答应,也帮着说了几句好话安母亲的心。
之后第二日,大约是贵妃表姑从母亲那里听得我病了,又说给了如今的太子殿下,我名义上的表哥听,于是,太子就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登门探视了。他,我自然不能像见女眷一样,随便在后宅见了就完事,还得梳妆打扮,同阿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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