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回去用,当做嫁妹一般就把她送走了。
他在所有房间里喷过消毒水,把黎菁制造的垃圾,床单被套,凡是她用过的就全扔了,打扫得干干净净,换上新买的床单窗帘,能换的全换了,晚上躺在床上,依旧吃他的饭,睡他的觉。
十月份,次级贷款危机席卷全球,东莞倒了一大批厂,工人们全失业了。
真正的金融寒冬来临,美国政府不再救市,中国入世十年,在这全球经济一体化格局中受到极其严重的影响,股票暴跌不知何时是个头。香港街头民众集体排队控诉,买了雷曼债券的人当街大哭,不少人连一辈子的养老金都全赔在里面,次贷危机引发了连环信用崩溃,做生意的人把钱撤的撤,卷的卷,市场一片恐慌气氛。
谭睿康楼上的公司关了两间,职工们全走了,远康公司的订单全部撤掉,将资金抽出来支援遥远父亲所在的公司。
遥远不能再坐在家里了,他马上去接手父亲的工作,赵国刚的余钱大部分在股市里,遥远终于看到了自己父亲有多少钱,并为这个数目震惊。
出口货物全不要了,生意没法做,赵国刚赔的钱,积压的货简直是天文数字,就连遥远自己都看得有点麻木,美国好几家生意伙伴破产,再无法提供订单。
谭睿康几乎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填遥远那边,还要拿房产证去抵押,遥远忙道不用,房产千万不要抵押,到时候再想个办法转移,这样就算破产了还有房子住。
他们合作的香港老板破产了要撤厂。遥远就算再聪明也是束手无策,就算把厂商买下来也没有原材料,而且根本没有钱,两个公司至少有一个面临倒闭的危险,这令他很难抉择。
赵国刚亲自回来坐镇公司,遥远给他当秘书,面对那一大堆文件,实在非常佩服赵国刚,他对赵国刚生出近乎崇拜的情感。
“把这个翻译一下。”赵国刚说。
遥远揉了揉眉心,拿到一份文件。
两人中午的时候静静休息,赵国刚要睡午觉,年纪大了身体撑不住。
“宝宝。”赵国刚闭着眼说。
遥远:“?”
赵国刚:“让你哥回你家住一段时间。”
遥远道:“怎么了?”
赵国刚说:“事情太多了,你一个人忙不过来,也方便你俩商量决策。”
遥远说:“你说实话。”
赵国刚道:“这是实话。”
遥远:“那么你只说了一半。”
赵国刚道:“你哥哥想离婚。爸想让他把远康关了,到万林来帮忙,黎菁觉得他破产了,要不到钱,当不上老总夫人,每天找他吵架,让他们适当冷却一下,你哥自己心情也不好,回家就天天吵。”
遥远:“你又知道,你管人家家务事做什么。”
赵国刚:“我怎么不知道?他们当着保姆的面吵,他家保姆和咱们家的聊起天都说了,保姆又给你舒阿姨说,脸都被她丢光了!”
遥远:“结婚是自己决定的,谁逼着他结婚了?!要离就自己去离,离了我也不收容他。”
赵国刚叹了口气,遥远道:“我又不是他儿子,还管他吃住呢,没这么好的事。活该,我要支持黎菁,去跟他打离婚官司,让他走着瞧吧。”
电话响,遥远接了,说:“现在有时间,直接进来。”
谭睿
康过来了,赵国刚去洗手间洗脸。
“我是这么想的。”谭睿康很疲劳,估计这些日子里也没几天过得顺心,说:“先把远康关了,写字楼转租出去。”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生意做,钱都支援姑丈这里……”
“我把我能用的所有钱都带过来了,现在有五百三十万……给我个账号,出纳等在楼下,现在就去转账……”
“你看看够不,不够的话我去把华侨城的房子卖了,车也卖了……”
遥远道:“不用,这个公司有一半是你的,我不能……”
“小远。”谭睿康认真地说:“咱俩谁跟谁的,不都是一样的么。”
遥远道:“不,不一样的,已经不一样了,你成家了。”
谭睿康说:“一样的。”
遥远示意他别再说,收拾东西要离开,谭睿康说:“小远,一样的。”
“我去处理。”遥远说:“我去联系零售商,让他们宽限时间,两个公司都能保住,不用歇业。”
谭睿康静静看他。
遥远没有抬头,不与他的目光相对,烦躁地说:“没空跟你扯这个!忙!说完就快点回去!”
整个十月份,遥远感觉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他在公司里上一天班,回家根本就睡不着。
他整夜整夜地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看天花板,直到曙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闹钟响,他便起来烦躁地洗个澡去公司。谭睿康也很累,每天眼睛都是红着的,遥远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会死掉,哪有人能连着十天半个月不睡觉的?
他有一次回家甚至不认识路了,转了好久,最后在楼下草坪坐了快一个小时才想起来。
十一月份,遥远亲自去和王鹏面对面谈,被王鹏骂得狗血淋头,一群零售商开会,遥远坐着挨骂,所有人都在骂他,一个比一个骂得脏。
遥远不住点头,别人骂得起劲连他妈也一起骂,他只能苦笑,赔笑。
“谢谢,谢谢。”出来以后,遥远拉着王鹏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连声道:“谢谢王大哥,患难见真情。这个恩情我以后一定会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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