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凤英娘心里很不安地说着。她猜想凤英绝对不是仅仅感冒而已。
“那我就先拖粪车回去了。”他说话客气地,转身就走,又不放心地回头再说一次“你一定要回去一趟啊!”
凤英娘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知道自从志强去了芜湖县城之后,凤英一直闷闷不乐,现在又生病了,还托人哨来口信,看着和宝子的表情,她猜想凤英的病一定很严重。她顾不得贤惠了,立刻慌张地去敲东家的门。
“王老师!赵老师!”她焦急地边敲边喊。
两个年轻人听到凤英娘焦急的喊声,惊慌地打开门出来问道:
“胡妈妈,出什么事了?”
“我要回去一趟,家里哨来口信,说我女儿病倒了。”她硬了一口气,压住自己的情绪“你能不能请一天假,带孩子。”
年轻人见凤英娘很焦急的样子,赶忙体谅地回道:
“胡妈妈,您别急,有事好说。”
隔壁屋里的李老师被凤英娘的焦急喊声也惊慌地打开门出来关心地问道:
“胡妈妈!您怎么了?”
“哦,胡妈妈女儿病了。”女东家回着话“李老师!上午,我能不能和你调二堂课?胡妈妈要回去一趟。”
“哦,没问题,没问题。”李老师爽快地答应着。
李老师是个三十刚出头的男青年,前年老婆生病死了,他一个人带着一个八岁的儿子过。凤英娘经常帮他照顾儿子,他对凤英娘充满了感激。
凤英娘赶紧回到屋里收拾东西。东家两人走了过来,女东家手里拿着一瓶白糖朝她递来:
“胡妈妈!把这瓶白糖带给你女儿吃吧。”
“哎哟!怎么好意思呢?”
东家把白糖放进凤英娘的布兜里。
“害你请一天假,没事吧?”
“没事,现在是文化大革命,学生来报个道,也都参加活动去了,没什么人听课。”
“如果情况不严重,我晚上就赶回来。”凤英娘既焦急,又觉得很不过意地说着。
“您别太着急了,胡妈妈。”
“那我走了!”
“唉!您走好。”
凤英娘手上挽着布兜,转过身来又朝摇篮里的小家伙看了看,用手心疼地在他脸上摸了摸,然后朝门外走。
“胡妈妈走了?”李老师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我买了几个肉包子,给你女儿带去。”几个热乎乎的包子用黄油纸包着,塞进了凤英娘手腕下的布兜里。
“哎哟,真是得,太谢谢你了!”凤英娘不过意地说着。
“不用谢,胡妈妈!您慢走!”
“那我走了!”凤英娘赶紧一门心思地快步朝回赶去。
凤英娘慌张地往回赶,她一路寻思,女儿病倒肯定跟志强的离开有密切的关系,女儿一个人在家生病没人照顾多可怜啊!她越想越心疼,越想越恨志强这小子,她内心仇恨地诅咒志强:“下辈子投胎做不了人,做一头千刀宰万刀刮的猪。”她早就知道这小子不是好东西,终于被她猜中了。
老太后背的汗也渗透出浅灰色的衣褂,额头和鼻梁也冒出晶莹的汗珠,喘着急促的呼吸,脸上虽然布满皱纹,看上去却很清爽,头发花白朝后盘了个鬏,浅灰色长袖大衣襟褂干干净净,两袖痛有折缝,圆弧小占领,卷的像毛花一样的布扣顺着领口朝腋下一直扣到衣边,手腕上挽着沉甸甸的布兜,一双黑色和尚头布鞋卷着路上的灰尘急促地向前迈去。
大门猛力推开,屋里有了光亮,老太急促的迈进来:
“凤英啊!听说你病了?”焦急发抖的声音,继续朝房间走去“凤英啊!——”
凤英听到母亲的关切声,憋在心里的委屈一下涌出来:
“娘!——”她躺在床上,忧伤的哭起来。
母亲看着憔悴女儿惊异地心疼的哭起来:
“儿啊!——怎么瘦成这样?”她快速放下布兜,来到床边,颤抖手摸着凤英憔悴的脸。
凤英在母亲面前不需要任何表现,保持着原本脆弱的模样。母亲的手在脸上抚摩感觉很温暖,眼睛乏力地半睁,眼泪继续流着。
“怎么病成这样?”母亲焦急而心碎地说着“我去把医生喊来。”
“医生等会就来。”凤英勉强地睁开眼睛哭着说道。
老太看到了梳妆台上的一小包,一小包的药。
“好了,别哭了。”帮她擦眼泪“药吃了没有?”
“昨晚吃了一包。”凤英跟娘说话时感觉嘴唇和鼻孔都很干,很火,头很胀痛,也没有力气了,于是停止了哭,闭上眼睛很想休息。
“那赶快吃点东西,再吃一包药。”母亲焦急地说着,突然惊炸起来“哦!我带了肉包子。”赶快打开布兜拿出包子“哎哟,还热呢!”
凤英没有胃口,也没有力气,眼睛半睁忧虑着。
“来,我扶你起来吃。”母亲扶她坐起。“瞧这脸哭的,我拿条毛巾来帮你擦擦”
母亲快速转身出去拿来一条湿毛巾,帮她把脸擦了擦。凤英脸上被湿毛巾一擦,感觉舒服多了,不那么干,也不那么火了。
大肉包子一掰两开,露出肉馅,母亲把肉馅喂到凤英的嘴边。凤英无力地微微张开嘴巴,小口地咬了一点肉馅。肉馅里有姜葱味,很香,而且肉汤很浓,很鲜,仿佛有点打开了她的胃口。母亲很耐心地喂了她一个大肉包子。
“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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