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齐昂的目光没做停留,因此也没发现对方仿佛有感应一般的回望。
把注意力拉回来,青年的眉头皱得更紧。
“放松点。”沈匀发现了他的状态,轻声道。
晚会开始,主持人开始介绍到场嘉宾,一如既往的冗长,而且无趣,现场却是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听起来就非常虚假。
好不容易撑到正式颁奖,作为闲杂人等的齐昂终于可以不引人注目的离场。
现场保全措施做得很到位,他只能通过特殊通道离开。通道的尾部有电梯直达专为这些特殊人物准备的休息室,占据了一整个大厅,数十个房间。
接待方准备得很好,可惜这些空房间大多数没有用武之地。
掏出烟盒,齐昂找了一圈,最后大厅隐蔽的一角里找到了垃圾桶,旁边是紧闭着门的配电房。
打火机“啪嗒”一响,幽蓝的火苗跳跃了一下,然后灭掉。
刚想点第二下,他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在靠近。迅速转身,因为本能打出去的拳头被包裹在了一个温暖的掌心中。
“是我。”低沉的男人声音没有起伏,但是带着点沙哑的质非常悦耳。
瞥了一眼配电房的门锁,高启怅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挑出一把来,插进锁孔,左转右转,门锁发出“咔嗒”一声轻响,竟然开了。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因为身体贴得太近,齐昂清楚的闻到检察官身上的味道,数年前在海岛曾经闻到过的,清新的薄荷味。
高启怅没有答话,脸色还是那样冷冰冰的,看不出情绪,更没有对齐昂调侃的话作出回应。
一手推开门,男人的另外一只手一直紧握着青年的手腕,紧紧地,没有要松开的意思。配电室里一片黑暗,门关上以后完全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听到供电设备“嗡嗡”的低响,还有两个人清晰可闻的呼吸声。
凭着感觉,齐昂伸出空着的一手抱住对方的脖子,稍微拉下来一点就要把唇印上去。
对方竟然避开了,头大幅度的向后摆动,挣开了他的辖制。
薄荷的冷香越加浓郁,萦绕在两个人之间。
一开始的无措过去,齐昂感到一阵恼火,高启怅几乎没有拒绝过他,从来没有过。
“你怎么了?”压下躁动的情绪,他低声询问。
手腕被捏得很疼,检察官的力气很大,他清楚的记得原来在监狱里,这个男人可以轻易压制濒临疯狂的自己。
“为了对付沈匀,你连自己的都可以出卖?”高启怅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说话,指尖传来青年身体的温度,却无法暖化他身上的寒意。
“什么意思?”齐昂先是一愣,然后才回味过来,“你指的是我跟他上床?不过是生理需要,我也没必要对你交待什么。”
在黑暗中冷笑起来,他微微用力,想要对方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挣了一下,竟然没挣开。
“这就是你的想法,可以跟没有感情的人发生关系?”高启怅的声音愈加暗哑,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不然呢?”齐昂冷冷反问,着力忍耐着手腕上的痛楚,“难道是爱情?这种奢侈品从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这种话,当初高启怅也跟他说过,而且更加字字见血,更加不留情面。
齐昂一直都是个好学生,所有的血泪教训,都深深的印刻在他心里。
两个人在黑暗中对峙,谁也没有先放手,或者开口说话,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融为一体,交缠不息。
“我懂了,对不起。”最终,是高启怅首先打破僵局,放开了紧扣着对方手腕的手,想要转身离开。
他的身体却在瞬间就偏离了原来想要去的方向,一声闷响过后,整个人被齐昂狠狠压在了墙上。青年结实的手臂横在男人的咽喉处,五指扣在墙上,只要稍微用力,就能让他窒息。
齐昂有些惊慌,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不能放任高启怅离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该怎么说。他无法合适的吐露内心那种复杂的情绪,至少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我跟他,真的没什么……”踌躇了半天,齐昂最终只是说出这句于事无补的话来,“只是……只是ròu_tǐ而已……”
混乱的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却这样词不达意,反而引得被他压在身下的男人轻笑出声。
“我明白你的意思。”高启怅的音色非常好听,沉沉的中音,有种稳定人心的魔力,“只是ròu_tǐ而已。”
他的声音是平稳的,说出言不由衷话语的口中却泛起淡淡的苦涩滋味。他想要确定自己在齐昂心中有着不一样的位置,却害怕最终得到的是完全相反的答案,因此不敢问,甚至不敢稍有涉及。只能像个懦夫一般,看着从小守护着成长起来的孩子周旋在不同人之间,控制着强烈的独占欲,哪怕心中酸涩不堪。
犹疑着放开自己还搁在对方脖子上的手臂,齐昂忽然感到一阵烦躁,为什么他们之间的感觉变得如此微妙,而不能像原来那样融洽的相处呢?从回国的第一天开始,他就理所当然的去找高启怅,后者也同样理所当然的接纳了他。高启怅让他安心,因为情绪不够稳定,所以这一点显得格外珍贵。当那种脆弱的平衡被打破之后,齐昂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就像刚才那样,无所适从。
对其他所有人,甚至包括贺又慕,他都能够做到专断决绝,唯独高启怅,似乎总是感到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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