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见我来了,不去跪迎也就算了,还摆这么大的谱,把本宫置于何地!”宋承启进来就怨气滔天地一通数落。
南宫弦神色一贯地淡然,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宋承启知他脾性,兀自撂袍落座,半晌未发一言。
“找我何事?”南宫弦写了两行字,从纸上抬起头,问道。
宋承启沉吟一刻,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和一幅黄绢,丢到桌案上,反手置于唇边,笑得贼兮兮,“这是本宫命人寻的一个药草方子,专治肾气不足,精关不固之症,你每日煎服两剂,一月下来,保准……有奇效。”说着跟他挑了挑眉,一副你知我知的表情。
这人神色微妙,南宫弦不由起疑,悬腕的手顿住,他放下笔,捡起宋承启的那张纸,打开一看,尽是些人参、鹿茸、枸杞、五味子之类补肾回春的药,再看那黄绢,上头工笔彩绘男女裸程交接,各种姿势,不堪入目。
宋承启嘿嘿一笑:“将此春画放于床头,夜深人静之时,与你那世子妃共同翻阅,可增趣助兴。”
“拿走你这污秽之物。”南宫弦脸色铁青,冷眼看他,“本世子不需要。”
宋承启好言相劝:“你就别逞能了。估摸你也知道,昨晚我跟索索去你婚房外头听了壁脚,那什么,都知晓啦。”
南宫弦闭上双目,深吸一口气,鼻翼翕动着,显然是动了大怒。宋承启仍旧不死心,苦口婆心地絮叨,南宫弦一气之下,将药方和黄绢撕了个稀烂,沉声喝道:“给我滚!”
“好心当成驴肝肺,叫你不举。”宋承启气急,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南宫弦霍然站起身,垂在身侧的手攥得骨节泛白,嘎吱一阵脆响,宋承启心里叫了一声不好,在他动火之前赶紧溜之大吉。
随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脸阴沉的南宫弦,僵立案前,周身旋着一层冷凛迫人的威压。
随风心里打了个寒颤,上前小心禀报:“爷,军营那边传来密报,是有关端王的。”
初冬时节,温风和煦,天气还很暖和,修韧翠竹与嶙峋怪石点缀在花园的亭台楼阁之间,矮篱笆围就的花坛里,大片红艳艳的月季开在枝头,翠蔓红花,泼泼洒洒,仿佛还是春意融融的大好辰光。
夏浅汐微笑看着坐在对面讨好卖乖的顾念生,佯作诧异道:“原来姑娘就是阿弦的表妹,妾那日未曾识得,若有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那日我们刚来京城,路过点妆记那个胭脂铺子,就好奇进去瞧了瞧,没想到竟是表嫂家里开的,念念与表嫂真是有缘呢。”顾念生眉眼弯弯,笑得天真可人。
“原来如此。”夏浅汐微笑颔首,也不戳破。
两人聊了些有的没的,顾念生凑近些,几番踌躇,羞涩开口:“表嫂,念念深居闺中,对床笫之事一无所知,亦十分好奇,故而想请教一下表嫂,女儿家,嗯,第一次是怎样的?痛不痛?表哥待你如何?”
她一连抛出这么几个问题,倒叫夏浅汐有些哭笑不得。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想与她交好还是怎样,她都无法对她坦怀相待。
毕竟,看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顾念生喜欢她的表哥,单凭这一点,她就得对她防备些。
夏浅汐面露难色,“这种事情可不好摆在明面上说呢,表妹到时就知晓了,况且宣平侯夫人就表妹这么一个嫡亲女儿,婚前定会好好教导一番的。”
“念念嫁人还不知何年何月呢,母亲那里我怎么好去说这些,表嫂年纪与我相仿,问起来不会太过尴尬。”顾念生扯她的衣袖,柔声撒娇道,“表嫂,你就告诉念念嘛。”
夏浅汐被她缠得无计可施,子栗抬眼瞧见南宫弦负手朝这边走来,忙欠身福礼,“世子爷大安。”
夏浅汐与顾念生也起身向他施礼。
顾念生一脸灿笑,上前想去挽南宫弦的胳膊,南宫弦却向一旁让了让,走到夏浅汐身边,执起她的手,转脸道:“我与世子妃有话要说,你们都下去。”
这个“你们”当然也包括顾念生。
子栗与子姝行礼退下,顾念生虽然不满,但也不好在表哥面前发作,小嘴撅了撅,任由丫鬟莹儿扶着离开了亭子。
“找我何事?”两人沉默对望半晌,夏浅汐微笑问道。
他不说话不笑的时候,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严肃,但她知道,他的心是热的,至少对她是热的。
南宫弦将她揽入怀中,温和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我等会要去军营,晚上估计回不来,你一个人睡,没事别去前院。”
夏浅汐从他怀里抬头,望着他深若浓墨的双眸,眉间隐现担忧,“发生什么大事了吗?何时回来?”
“军中有些要事需要处理,我会尽快回来。”南宫弦吻了吻她的发顶,吁了一口气。
抱着她的时候,心里有一种安稳的感觉。南宫弦动了动,将她拥紧了些,“我骑快马过去,加上路上的行程,满打满算也就两三日,保证会在归宁之前赶回来,乖乖在家等我。”
“好,你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夏浅汐帮他理理衣襟,“别看这几日艳阳高照的,夜里却是寒冷,要多带件厚袍过去,我这几日空闲,帮你做几件冬衣……”
“汐儿。”
夏浅汐嗯了一声抬起头,南宫弦突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没套到话的顾念生跟丫鬟站在花园一角,遥遥望着凉亭里耳鬓厮磨的两人,气得柳眉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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