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前面列车大概刚上车的日本兵屋里哇啦一顿喷,许久后才搞清了情况。
相比黎二哥听完后的叹息,黎嘉骏心里却更多的是震撼。
都说九一八中国军人没抵抗,可是听那日本兵的说法,他们在十九号差不多同时对长春的宽城子兵营和南岭兵营发起偷袭,其中宽城子兵营的营长出面交涉遭击毙,随后全营的官兵疯了一样对他们发起攻击,直到伤亡惨重孤立无援才被迫撤退,而另外南岭兵营也曾经奋起反击,打得风生水起,直到接到撤退命令才停止反击撤出兵营。
相比在沈阳只有两个莫名其妙死的士兵,在长春仅仅这么一天就死了66个日军,重伤了142个,在己方有心打无心,对方上峰不给力的情况下被如此凶狠的反咬一口,难怪那群上车的日本兵一个个疼的嗷嗷叫。
不管结果如何,长那么大所有人都以为九一八的时候东三省没抵抗,这一墙角听得黎嘉骏几乎有三观翻转的错觉,她微微张着嘴极为震惊的样子震到了黎二少,他伸手在妹子眼前晃晃:“怎么了?”
“我……一直以为……一点没抵抗……”
“怎么可能一点没抵抗的,是个汉子就有点血性,不让咬,还不给挠两下?”
黎嘉骏看了看黎二少,垂下眼没再说话。
二哥啊,未来的人可都以为东北军挠都没有挠啊!
旁边日本兵抱怨完了又都沉寂下来,黎嘉骏这才觉得不对,问二哥:“这么说刚才那些都是从长春捎来的兵?”
二哥这才一个激灵:“对啊!刚才长春那儿停过了?!”
“我不知道啊,我这不是听着不对么!”
两兄妹互望着,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崩溃,虽然两人不想去长春,但也不想和这群显然是上前线的日本兵一道啊!这算个什么事儿!而且这车现在能往哪开,莫非黑龙江这就已经掉了?
虽然看吉林省沦陷的速度,黑龙江就这么掉了一正常,但是问题来了,本来大家虽然带着去齐齐哈尔的粮食,但是到了地儿才得知旅途被砍了一半,才肯让黎二少换点粮食,可现在旅途遥遥无期了,谁还肯出让粮食?连水都岌岌可危了!
虽然现在知道长春已过的只有兄妹俩,可她相信黎二少也没这脸皮仗着别人不知道骗吃的,那到时候人家反应过来了该多恨。
黎嘉骏愁得不行,开始小心扒拉黎二少的包裹,却发现满满一包裹的面饼,黎二少看着她的动作似笑非笑的:“我一开始以为到了长春无亲无故会饿肚子,所以多换了点……换的人刚才都下车了。”
“……”想到那些被黎二少换掉一半粮食又被日本兵半路赶下车的人,黎嘉骏一阵唏嘘,这大冷天的有的罪受了。
结果这车一开,就呼噜了两天,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再没日本兵上来过,也再没日本兵下去过,车厢里一共二十来个人,大多能睡则睡,活的小心翼翼的,有时候停了车让拉撒,也是等外面日本兵列队被叫回车厢时才紧张的出去飞速解决一下,他们仿佛被这整个火车遗忘在角落里,又仿佛随时都会被惦记起来扔下去。
兄妹俩注意到周围人大多都挺淡定,询问后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最前头高等座里一些大人的佣人,是顺带的,所以才一开始不幸后来又幸运的被安排在最末等的位置。
料想日本兵现在占领了辽宁和吉林,对于当地的一些还有点权势钱财的人物自然是抱着能用尽量不废掉的心态,才保存了这个车厢。
刚在这种“被用”的命运中逃窜出来的黎家兄妹顿时理解了为什么他们现在还在这列车上苟延残喘的原因。
算算日子快十月了,列车终于完全停下了,所有人都下了车,发现竟然是在一个荒郊野外的地方停下的,停下后日本兵马不停蹄地开始了行军,剩下的人都很茫然的跟着,货仓里其他人都去找自家主人了,两兄妹在南和北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向北跟着日本兵走。
黎嘉骏觉得黎二少还是很敏锐地,照常人确实是离前线越远越好,可是现在沈阳显然他们是不能呆了,眼见着就要入冬,无论何种交通方式都不能保证他们能平安穿过日军的封锁回到关内。可如果是向北的话,就会像现在这样,在日本眼中他们已经是“满洲”治下的子民,只要不打扰到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像对待蝼蚁一样。
二少也大致和她说了一下想法,既然没法入关,那干脆拼一把,打着嫂子的招牌到齐齐哈尔去看看情况,实在不行,说不定能往苏联跑。
嫂子虽说将门虎女,但是她的父亲在齐齐哈尔任的却不是什么重要职位,要说军事参谋长谢珂什么的,能见到最好,求安排入关,如果见不到,至少可以赖在吴家过个冬。
前提是山野他们不要那么机智的找过来。
兄妹俩远远的缀在行军的日军后面,折腾了一整天,才在十月一号的时候,到达了一个叫洮南的城,黎嘉骏不认得第一个字,黎二少观望着前面,冷笑道这个城的谐音叫“逃难”,随后黎嘉骏随着二哥远远的看到,这座小城,正在开门接客……
一座不战而降的城。
日军列着队昂首挺胸的在一个中国高级军官打扮的人的带队迎接下,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了城门,后面是零零散散和兄妹俩一样随着日军到达的难民人家。
黎嘉骏这辈子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场景,中国士兵居然夹道欢迎日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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