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出她的视野,话一口气卡在喉咙口,到底没说出来。
许氏却经沈璧这么一说留了个心眼,暗自思量一番,没说话,只道,“弟弟,东西已经给管家了,你随我来,我有话与你说。”
许砚行回头看了一眼阿婉,但见她从始至终低着脑袋,跟从前在宫里伺候人一般,他走过去,也不顾及许氏和沈璧,俯身贴在她小巧白净的耳边,低声道,“回屋去,我一会去寻你。”
他言行忽然如此,倒叫阿婉有些受惊,但那声音低沉魅惑,又叫她觉得心跳加快,脸上发热,大庭广众之下,这会更不敢抬头了。
许砚行嘴角噙着笑,领着许氏同沈璧出了后花园。
许氏捏着帕子捂了捂胸口,瞧瞧刚刚都看到什么了,他这弟弟何时同哪个姑娘这般亲近过,她立时一脸严肃,身后侍女手里捧着的画像这会不知当不当奉上。
“我说给你看了那么多,没一个看对眼的,原是这边自个早就看好了。”
除却婚姻大事,许砚行对这姐姐还是很尊敬的,上了花厅,亲自奉了茶水,“您天天劳心我这点事,特意跑一趟,不累么?”
“一个个不争气,家里那两个天天混得没个正形,你也是个让人操心的,得,我也不管了。”许氏说着,当真伤了心一般,眼中竟有泪水,又转身拉着沈璧,作势要走,人走到大门槛,半天不见许砚行追上来,许氏气得只好又拉着沈璧转回去,却见许砚行正悠然坐着饮茶,她这下是没辙了,“罢了,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许砚行长指在杯盖上轻轻摩挲着,热茶中飘起的一缕青烟缭绕在他眼前,那双眸子瞧着有几分模糊,良久才淡淡道,“我这事您别再插手管,我心里有数。”
“方才那个姑娘,是何来历?”
“这个您别管。”许砚行将杯盖重重覆上。
许氏皱了皱眉,不打算继续深问那姑娘的身份,了解到这,已经足够,只道,“我们许家几代也皆是朝廷重臣,到了你,那是更不可了得,你得有分寸,别的你想如何,姐姐都不管你。”
一旁沈璧看了眼许砚行,面无表情,但唇畔却抿得紧,场面有些紧张,于是赶紧上去拉着许氏道,“大夫人,爹爹不是说下午着了裁缝来府里做衣裳吗?我们赶紧回去吧,这会估计到了。”
许氏向来以定阳侯为主,经她提醒,这才真的要走了,走前又是左右说了一通,许砚行点着头,颇为心不在焉,最后令肖参出去送了一程,回来见许砚行还坐在哪里,于是上前道,“大人,下午不是说要去宫里吗?车马已经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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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大人进宫去了。”花苓进了屋,只见阿婉伏案,在写什么东西,见她来了,不慌不忙地反手将纸铺在下边,她笑,“您写什么呢?”
阿婉总觉得这花苓是许砚行派来监视自己的,她的一举一动,这侍女总要瞧一瞧,瞧完了又要喋喋地问个仔细。
她起身走了下来,语调不着边际地问她,“今日定阳侯府的来的小姐,同许大人很亲近吗?”
花苓一听这话,来了兴趣,心说这姑娘还真是爱吃醋坛子,“哦,那是侯府八姑娘,咱们大人只待侯夫人亲近,侯府其他人可不是这样,所以她亲近也没用,再者这名义上还是讲究着一层血亲关系,姑娘,瞧瞧您,又多想了不是?”
阿婉笑了,本是转移她注意力随口一问的话,花苓这般答了,她竟莫名觉得安心。
又想到今日在后花园,说是让自己回屋里等他,等了一个时辰,她都犯困了,最后人倒去了宫里,她抬手摸着脸颊,心底不由得又在想中午他当着沈璧和许氏同自己那般亲近地说话,究竟是为何?
纠结许久也未纠结出个什么,倒生一堆烦扰。
她轻轻叹口气,想着还是把手里头事办好再说,想到这,又对花苓低声了一句话。
天黑时许砚行才从宫中回来,阿婉借着烛光,才将下午写的东西放入枕下,许砚行便进了门。
“听花苓说你想出去?”进出自如,跟自己就是那住在这屋里的主人般,略掀袍角,在她每日梳发的镜台前坐了下来。
“大人这府里未免太闷了,奴婢想出去透透气。”阿婉站到他身后,嗓调颇软,眉目带笑,嘴角深深两道酒窝。
许砚行起身,脚下跨了一步,转眼便近到她身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住。
端茶进屋的花苓瞧这场景,捂笑轻手轻脚溜了出去。
他眸底深沉,目光牢牢锁向她,阿婉有些心虚地往后退了退,这次出去她确实也是藏有私心。,打算偷偷跑到卫府,自己如今情况昨日已经写好,只能靠卫府的人送到卫太妃手中。
耳尖忽然一阵温凉,阿婉身子不由得轻轻颤了一下,忙伸手去捂,却触到了许砚行不知何时贴上来的手。
她看他,蚊音般,“许大人。”
他却依旧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收回手,两根青丝握于掌心,原来是碎了发。
“明天起,随便你走,别忘了回来就成。”
他话才落,臂弯处便让人扯了扯,女人手指纤长,衬在他黑色朝服上,愈发白皙娇嫩,又听她脆脆的嗓儿道,“谢谢许大人。”
许砚行低眸在那白指上看了了会,动了动唇,难得眼角带了笑,“本官陪你一道。”
手肘上立时一松,阿婉脸色僵了僵,“大人,您回去吧,奴婢得歇下了。”
“不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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