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要问什么,可是他见她才醒过来,不忍这会儿就跟她说残忍的事情真相。
所以,他赶忙去握住她的手,安慰她:“别多想,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养好身子再说……”
一边说,他一边回头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刘氏和谢妙容。
接收到他的眼神,刘氏和谢妙容也明白了卫序的意思,便也齐齐劝谢伯媛要养好身体。
谢妙容见眼前的三人说话似乎含含糊糊,当然是不相信他们敷衍的话。
她的视线越过他们,看向屋子里其它的地方,很快,她发现她并没有在她和丈夫住着的那屋子里,这间屋子的陈设还有格局都跟她新婚以后住着的内室不一样。在她的居室里是大片的绿色,大片的紫色帐幕,颜色是明快的。可这里,却是以蓝色为主,看起来就像是男子的居室。还有屋子里布置的家具也不一样。
最明显的就是她的居室里有一套小圆桌和小圆凳子,那是她十五妹知道她丈夫去谢氏宜家木器店定做了两套高足家具后,送她的一套小家具,说这种小圆桌和小圆凳,放在内室里,适合起坐。比如说早起在桌旁夫妻两人坐着喝个茶,又或者让奴婢将朝食端进来吃,这样两人也不用换衣裳,很随意就可以在内室里相对谈笑,一边吃喝了。
那一套小圆桌和小圆凳摆放在她和丈夫的内室里后,两人试了试,果然很好用。从那以后,但凡卫序在家里,两个人的早饭就是在小圆桌边坐着吃的。
“郎君,这里不是咱们的内室!我这是在哪里,到底出什么事了?”谢伯媛突然紧紧抓住卫序的一只手问。
卫序就知道,他的娘子很快就会发现这里不是他们两个的屋子,会问起这个。
老实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他在国子学里得知她小产的事情后,立即回家,跟他阿母大吵了一架,然后一怒之下,跑去找他祖父要了这边院子的钥匙,将妻子挪到了这里。
谢伯媛小产的事情震动了卫序的祖父和祖母,他们也觉得是卢氏那个当婆婆的不对,不该在媳妇怀孕的情况下,还罚媳妇跪,而且一跪就是一晚上。
于是,他们就把卢氏叫去问话了。
卢氏其实知道儿媳妇谢伯媛小产后,第一个感觉就是她这媳妇儿太克她了。因为出了这种事情,卫府里的人会怎么想她,一定会把她想成一个刻毒的婆婆,竟然体罚儿媳妇,然后让儿媳妇小产。要知道,这个小产了失去的孩子可是她的独子成亲后,儿媳妇怀上的头一个孩子。
她怪谢伯媛明明怀上了孩子,也不跟她说,甚至也没有跟她儿子说。谢伯媛到底安的什么心?难道就是为了来这么一出,让她这个当婆婆的被整个卫府的人看不起,被她公婆叫去训。而且,她儿子要是知道了媳妇儿小产,那还不得把她这个当母亲的给恨死。
这一下,谢伯媛可如意了吧?
卢氏觉得自己真是完全看错了这个媳妇儿,看她一惯文雅柔顺,哪里料到心思竟然这样深,这样歹毒!竟然用苦肉计把她这个婆婆推到了整个如此不堪的地步。
她原本想瞒着不叫儿子那么快晓得谢伯媛流产的消息的,但是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她下令封锁这个消息之前,就跑去告诉了在国子学里读书的卫序。
卫序接着跑回来,果然见了她就跟见了仇人似的,说他没想到她这个当娘的竟然如此心毒,害得自己儿媳妇小产,害得他失去了跟媳妇儿的头一个孩子。
这样的指责,卢氏怎么会受得了,她气得不行,说她白养了这么个儿子。好不容易拉扯大了他,现如今他把她当仇人看了,她不如去死了得了。
卫序听到这里,也就停止了对她的指责,只不过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没过多久,卢氏就听到了儿子让人把媳妇儿给挪出三房的院子的消息。她立即赶了出去,试图拦住他,说:“你要把你媳妇儿搬到哪里去?要搬出去了,就是不认你阿父和我!”
卫序扔出来一句:“我怕我娘子再在这里,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完,一挥手,让底下的人将谢伯媛用一张矮榻抬了出去。
卢氏气得发抖,上去扯住卫序问:“你心里和眼里是真没有我这个生你的人了吗?”
卫序含泪道:“我认你是我阿母,可我也认七娘是我娘子。阿母,你就让我们静静,在她养好身子之前,我不想再见到你,一见到你,我就会……就会想到我那个没有见着面的孩儿……”
“我还要怎么跟你说,你娘子怀上了我也不晓得,我这个当阿姑的难不成还不能罚她跪?”
“她到底做了什么错事,要让你罚她跪一晚上?这会儿已经入了秋,莫说一晚上,就是两个时辰也会把人给冻僵吧?就算她还没怀上身孕,你就能如此对她?我真不晓得,我在国子学里读书这段儿日子,你还对她做过些什么事?阿母,我知道你和阿父在七娘进门儿前就对她有偏见,可是她进门儿后,对你们孝顺有加,对九妹疼爱有加,对底下的奴婢也和善可亲。她这么好,你们就看不到么?你和阿父是生养我的人,我敬你们,七娘是我这一世决意要共度一生的人,我爱她。你们对我来说,都是至亲之人,在我心中的的分量一样重。但是,阿母,我如今真怀疑你还真是我的至亲之人吗?我的至亲之人对另一个至亲之人做出这样狠毒的事情……”
听到这里,卢氏也就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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