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慧琴打断她的话:“红绢,你这是要陷小姐于不孝么?”
红绢冷笑一声:“我还真不知道,我服侍小姐怎么就是陷小姐于不孝了!”
慧琴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平日里闷不做声的红绢居然这样顶撞她,门外已经传来了张妈妈的声音:“七小姐,大夫人那边缺个人手,奴婢就到七小姐院子来讨个人。红绢这丫头向来心细沉稳,七小姐可舍得让奴婢接了去用一用?”
不等通报就进来,还这么大嗓门,秦疏影这个主子当得真是窝囊之极。不过,秦疏影已经对春园丫鬟婆子的无礼习以为常了,对张妈妈的嚣张也习以为常了。
红绢目光坚定地看着秦疏影,那眼神里的暗示秦疏影看懂了,是让她拒绝。
但是,秦疏影却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迎上张妈妈:“妈妈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夫人向来教导我们要以大局为重,疏影一直记在心里呢。红绢,你就随了张妈妈去吧,记得,一定要当好差。”
“小姐……”红绢还想争取留下来,但秦疏影的脸一沉,说:“怎么,我是小姐还你是小姐?”
这话就有点重了,红绢担忧的眼神由坚定迅速变成了失望,只得随了张妈妈去。
“小姐,快别看了,赶紧梳头吧,一会儿客人都来了。”
慧琴说着将一个二等丫鬟推到秦疏影跟前,自己展开徐氏最近为三房女孩子们新裁的衣服,都是自己选的颜色和款式,秦疏影选的是月白色。
秦疏影闭着眼睛,由慧琴和那二等丫鬟折腾,心里是冷笑不止。这个二等丫鬟的手很快,不一会儿就梳好了。
慧琴也将衣服准备齐了,秦疏影在二人的服侍下,妆容一新。
镜子里,秦疏影顶着老气横秋的梅花髻,头上只有一根金钗,而脸上被慧琴多加了一些粉底,显得肤色苍白,两眼无神。再加上款式老旧、几近白色的衣服,这哪里是去拜寿的,这是去上坟的还差不多……
前世,秦瑶瑶虽然是庶女,但为人庄重端雅,老夫人对她也算不错。即便不如嫡女那么疼爱,但该有的从来不少。加上秦瑶瑶会做人,经常在老夫人跟前尽孝,对老夫人的一些习惯爱好掌握得一清二楚。老夫人喜欢的是懂规矩的女孩子,最讨厌不知轻重、不懂礼数的人。
在老夫人的寿宴上打扮得像个奔丧的人,徐氏这是要让老夫人彻底厌弃了自己。
“真不错!”慧琴赞叹了一句。
绿叶方才被慧琴支出去拿东西,这会子进来,进来看到镜子里的人,吓了一跳,打量半响,才试探地说:“小姐?”
“客人快来了,我们再等不得。”慧琴对绿叶根本不予理睬,一面说着,一面打发人去给秦疏影取小手炉、厚披风。“小姐身子骨弱,入冬以来就受不得寒,瞧瞧,我想得多周到,连手炉都准备好了。”
“小姐……”绿叶非常难过,这么多客人,让别人都知道小姐居然是这幅身子骨,又是奔丧一般的打扮,哪一家人还敢娶她?今天来的客人中可是有刘夫人,她的儿子刘俊卿是老爷生前给秦疏影定下的夫婿。
但秦疏影似乎没听见绿叶的话,而是非常高兴地说:“绿叶,今天天气冷,我正怕受寒,慧琴姐姐考虑真是周到。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和六姐姐她们多玩一玩了。我都好久没有出春园的门了!”
看到秦疏影这幅期待的样子,绿叶偏开头,抹了一把眼睛,再没有说什么。慧琴满意地笑着,给秦疏影穿上披风,扶着秦疏影的手出了门。
临走前,慧琴将秦疏影又打量了一番,得意地笑了一声,那个碍眼的福妈妈已经被徐氏以借口支走了,否则,今天的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秦疏影也笑了,徐氏的打算她这是明白了,要毁了她的婚事呢!
不过,徐氏怎么也不会想到,秦疏影是乐意的。这个世界上的男人,辛凉薄情,她这辈子不打算嫁人,她这辈子是要好好将徐氏“报答”一番的。
她还正愁没有法子摆脱刘俊卿,徐氏就给她导演了这一出,她怎么会不好好配合?但是,在秦疏影的计划中,今天的重头戏不是这一出,所以,刘夫人怎么看待她并不重要。
福妈妈那么容易被支走,自然也是秦疏影提前安排好的。福妈妈十万个不赞成,但拗不过秦疏影,只得垂头丧气地听从小姐的吩咐。
在福妈妈眼中,刘家是秦疏影除了老夫人之外最可靠的人,还多次提醒秦疏影要在刘夫人面前好好表现,特别是昨晚,再三叮嘱她今天要好好表现。对福妈妈的想法,秦疏影能理解,却不会照做,所以敷衍了福妈妈,再三保证她会认真对待。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看透人情冷暖,刘俊卿的父亲刘恭善是正四品知府,只有刘俊卿这么一个嫡子,刘夫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娶一个孤女?就算秦永洲救过刘恭善,就算秦永洲和刘恭善感情深厚,那也抵不过人死灯灭四个字,抵不过刘夫人的枕边风。
第010章摆脱束缚
坐上软轿,秦疏影打量起周围的风景布置来。
从春园到正厅,有长长的一段路要走。春园在秦府的西北角落,安静偏远,别说前院有个什么响动春园一无所知,就算后院其他院子有什么事情,春园也不知道。真正是消息闭塞,人迹罕至。
春园绝不是什么好院子,其他几个小姐谁不是住在消息灵通的院子。
当初,老夫人要将秦疏影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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