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合德羞怯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塞到成帝手里,刘骜摊开掌心一看,上面绣了一对!蒂莲花,隐隐一股清香之气。
“送给朕的?”
赵合德眼睛睁得大大的,问:“怎麽?皇上还嫌弃不成?”
“怎麽会呢,合德送什麽给朕,朕都喜欢。”
皇上坐在床沿,让女官服侍穿衣,一只手伸到後面,和赵合德的小手纠缠著,樊昵从皇帝的腋下看过去,那小娇儿正一脸妩媚的笑,还冲她挤挤眼睛。
樊昵随在皇帝身後往出走,过了远条馆,想了想还是问道:“皇上,昨夜的事情,要不要请敬事房记一下?”
她想著,皇帝对赵选侍这麽宠爱,怎麽也要封上一封吧.
刘骜一怔,说道:“等她侍过寝再说吧。”
樊女官一脸疑惑,又不敢再问。
赵飞燕从曹宫那里知道了始末,埋怨妹妹,“这麽好的机会,你怎麽不抓住呢?”
“反正已经选定了日子,又不是没机会了。”赵合德不以为然。
飞燕看她一脸笃定,也就不追问,也许刘骜正是喜欢她这样“拿著”,反正合德从小就比她心眼多。
赵合德想起什麽,就说:“姐姐,这两天皇上要是来,你可要多劝他去王美人那里。”
赵飞燕不解:“为何?”
合德微微一笑,拿起一枝宫女采来的杜鹃,把长茎修短,在她发髻上比了比,然後插在头发里固定好,对著铜镜说:
“当然是显示你贤能啊,你想想,班婕妤为什麽得好,她主动把宫女献给皇上,又经常劝皇上与皇後重修夫妻情份,这样的女子,自古以来,都是榜样。”
赵飞燕点点头,“你说的有理,可是王美人现在怀著身孕,是不能侍寝的。”
“侍不侍寝有什麽要紧?”赵合德道:“她怀著龙种,皇上才应该去看她。”
飞燕想了想,压著声音道:“她只是一个‘美人’,我用不用这麽讨好她?”
合德“咯咯”一笑,“姐,你可真是市侩,不过,她可是姓王的,你不要忘了,咱们皇太後也是姓王的。”
“你是说?”
合德点点螓首,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赵飞燕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她看著那张极相似的面容,心想:若没有合德,她现在还在宫里如履薄冰的过日子,哪里想得到王美人还与太後有千丝万缕的关联,以为只是凑巧了。
本来,她对妹妹还有一点嫉妒,因为她分掉一些皇上对自己的宠爱,但现在,她不这麽想了。
成帝刘骜拿了合德的香囊,仔细的揣在怀里,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还会拿出来,捏在手里把玩一会儿,他就像个刚恋爱的毛头小子似的,觉得胸口滚烫滚烫的,做为帝王,於女色上,他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宫里的女人这麽多,都腻了就去采采野味,可即便如此,还没有哪个能像赵合德这麽让他上心的。
当然,对比他的春风满面,富平候张放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刘骜掀掀眼皮,看他一眼:“张爱卿你这是心不在焉啊,不想陪朕下棋,也不需要敷衍吧?”
张放道:“皇上连收两美,志得意满,张放哪里是敌手。”
刘骜听出些酸味,笑道:
“阳阿公主府舞姬众多,个个貌似天仙,挑一个做小夫人吧,你这三千户侯当著,就算万贯的家财没有,养几个女人还不是问题吧?”
张放看这话题在自己身上打转,有点不自在,问道:“皇上,那赵飞燕姐妹,伺候的不错吧?”
“说起这个,朕还没好好的奖赏你,她们一对姐妹花,沦落成风尘舞姬,很难得的,还都是冰清玉洁的好女儿家,意外之喜啊!”
“臣恭贺皇上。”
张放挤出笑容,心里却很失落,早知道皇上要赵合德,他也就不编排赵飞燕进宫了,现在可好,一个没落著。
“嗯。”刘骜似笑非笑,突然问:“飞燕和合德,爱卿喜欢哪个啊?”
张放一惊,讷讷回道:“为臣不知。”
“朕看你喜欢合德吧?”
张放“扑!”一下,撩袍跪倒,叩首道:“为臣怎敢有此念头啊!皇上明察。”
“瞧把你吓得,朕又没责怪你。”刘骜心情好,亲手搀他站起,道:“朕也是更看重合德,觉得她很机灵,很有意思。”
刘骜年近四十,仍无子嗣传承皇家香火,王太後这一回,对王美人的肚子,是格外关注起来。
这天午後,她到王美人的寝宫小坐,班婕妤是照看王美人的,所以也在陪,三个人在一处叙话,太後道:“这没两个月就要生了,可仔细养胎,皇上不是吩咐你不用去给皇後请安嘛,这是好事,证明皇帝心里有你、有皇嗣,可不要让他失望。”
“是,母後。”
王美人心里不安,这两天有些胎动,肚子时而坠坠的隐痛,时而阵阵的绞痛,只不敢对人说起。
太後拍拍王美人的手,问道:“皇上有没有来过?”
“有,这两天都在臣妾这里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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