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淑翁主看着红衣的神色,反应了一瞬,回过味儿来。作势一叹,自己给自己圆场:“唉……别的我就不问了,想找个良籍的舞姬不容易,你们既来了,就先试试看。问话什么的,问上一百件事也不如看你们做一天事来的实在。”
哦,所谓百闻不如一见。
红衣顺着她的意思理解下去,面上的诧异便褪了,欠身笑道:“多谢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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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工作便这样开始了。次日再到竹韵馆,由婢子领着看遍各处、又见了众人,才知道竹韵馆的规模如此之大。
这哪是个舞坊,简直活脱脱一个艺术团!
近百舞姬在坊中置着,歌姬另算,弹古筝抚琵琶的乐姬也另算,总人数加起来,估计自己演个大型歌剧都还有富余。
红衣被这古代王二代体验生活的方式惊呆了。
到了晚上,却又是另一番体验了:客人……不多嘛……
偶有三五个样貌斯文的公子哥进来,叫上一壶酒、点上两个菜,不过唤来几个舞姬跳两支舞,仅此而已。
怎么看都觉得赚来的钱连买脂粉都不够,绝对彻头彻尾的“入不敷出”!
红衣再度被这古代王二代体验生活的方式惊呆了。
肩头被人轻一拍。
红衣回过头一瞧,而后起了身:“翁主。”
“坐。”谨淑翁主一笑,“发愣半天,怎么了?”
“……”红衣哑了哑,遂委婉地道,“我在想,这地方不错,怎的客人不多呢?”
“自然不多啊。”谨淑翁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男人逛青楼,是图个痛快。竹韵馆只有歌舞,人多就怪嘞……”
所以你是做好准备还心安理得地烧钱啊……
红衣心里正腹诽着,谨淑翁主抬眼瞧了瞧她:“倒是你,既然想当舞姬,干什么要脱籍?既然得以脱籍,干嘛还来当舞姬?”
“脱籍是为自由。”红衣言简意赅地道了一句,而后一笑,后一句说得有点傲气,“想跳舞也是我的自由。”
谨淑翁主稍稍一怔,似有不解。
二人互相打量着,这位谨淑翁主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脸上犹有几分残存的天真,眉目间却又透着些哀愁。
如此安寂一会儿,红衣不知是不是自己方才那句话说得太过生硬而增了尴尬,悻悻一笑,打着圆场:“我知道我比不得翁主的家世,兴许不该想这些事……但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我就想为自己争一把。”
“挺好的。”谨淑翁主耸了耸肩,细一想,有点好奇,“那你最终想如何呢?喜欢跳舞,但跳舞可不算得个归宿——你想要怎样的归宿呢?嫁近王府?侯门?还是如何?”
于此,红衣心里有十分清晰的答案。忖度片刻却是忍了,那答案大约在谨淑翁主看来会很滑稽,索性不提的好。
“再说吧。”红衣敷衍过去,莞然一笑,岔开话题,“我和绿袖为竹韵馆做了些打算,翁主想听么?”
“招你们来不就是为这个?”谨淑翁主回了一笑,又道,“其实不跟我打商量也可,这地方我本来就是开来消遣的,你们要尝试什么,尽管试就是,只要不违例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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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竹韵馆就开始歇业了。
谨淑翁主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想说不答应都不成。
碍着席临川的面子又不好朝红衣绿袖发火,在府中生了许久的闷气,终于忍不住跑去席府撒气了。
席临川心不在焉地听着,写着奏章的手没停。待得她苦水倒完,奏章正好也写完,他书好落款,把笔一搁,问她:“歇业多久了?”
“大半个月了!”谨淑翁主秀眉一拧,气鼓鼓道,“我赔本是我乐意,她们两个直接给我关了算怎么回事!”
“嗯……”他双手垫在脑后,倚到靠背上,循循笑问,“这大半个月,你光生闷气来着吧?”
谨淑翁主一愣,应说:“是!怎的?”
席临川短促一笑,回想着近日所闻,悠哉哉道:“我也不知怎的。不过,近几天,对你竹韵馆感兴趣的富家公子……似乎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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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到底想干什么,席临川也不清楚,便不好随意跟谨淑翁主说。不过事情也并不难打听,长阳城里随口一打听便能听说,无论是达官显贵聚集的地方还是较为贫穷的几个坊。
各茶肆的说书先生不约而同地说起了同一个故事,大致就是一个书生爱上了一个小狐仙之后的恩怨情仇。席临川听说了这“人人都讲同一个故事”的怪事之后,也特意去听了一次,还没听完就明白这是有人在背后花钱了。
故事平平无奇,虽然笔者算得文采斐然,细节之处栩栩如生,但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属于听个开头就知道结尾的那一种。
过程之中某些格外引人入胜的描写倒是值得思考。比如,提起男女主的初见,故事中提到了平康坊东南角的竹韵馆,接下来洋洋洒洒足有千余字,皆在说这竹韵馆装修多么精致、服务多么到位、艺术价值多么高……加上作者近乎炫技的极力渲染,说得好像没去过这竹韵馆就枉为长阳人一样,在场听众中不少都浮现了向往之意。
恰到此处惊木一拍,说书先生带了点笑意,似是随口地续道:“这地方可是真有,不信,各位客官您到平康坊瞧瞧去!”
场中一片带着了然的惊喜应声。
从茶肆出来的时候,席临川并未觉得什么,走神想了想别的事情,然后觉得无聊了,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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