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其又解下耙来再套上犁杖,在翻耕磨过的土地上开沟播种了。张大春每隔两小犁,跟着张小其的屁股溜下掺和着细土的种子,然后用长柄扫帚顺着溜过种子的犁沟拖拉过去,就给那些细小娇弱的烤烟种子覆盖上一层薄土了。
这时候,好多在田地里劳作继续种着一般的萝卜白菜的庄稼人都立在远远近近的地方瞧着这区里干部带领着这一家父子俩的奇怪硬动,怎的用扫场扫院的扫帚扫到犁沟里来了?庄稼汉对这些事兴味十足,纷纷赶过来看看张大春究竟搞什么名堂。他们蹲在地边,捏捏泥土,小心翼翼地捡起几粒刚刚溜进垄沟的种子,在手心捻,用指头搓,那小小的籽粒几被捻搓净了泥土,油光闪亮,像黑紫色的宝刘。他们嘻嘻地又是好奇地问:”张大春,你种的啥庄稼?”张大春平淡地说:“相当于药材,反正要细心呵护地种起来。”
庄稼人还问,”啥药材?”张大春仍然像说到麦子包谷谷子一样的口气说:”烤烟喀,你们问区里来的干部嘛。”
村里人便都围着王伟,王伟解释,龙王村从来没有种过烤烟,在他们古堡区,建江市也没种烤烟的习惯和方式,这是一次创新,因为村里清水江受污染,现在先在张大春一家试验,烤烟这经济作物来得快,很快就会出效果了。如果效果出来了,区里给找到销路了,将成片地发展,那时,龙王村不富才怪,同时,只有村子富了,新农村建设创文的业绩才可以说是有效果和价值的。
龙王村的人都不懂得烤烟,议论纷纷,说这玩意真能让龙王村富起来了,不吃区里的救济粮了?可是如果不成功,村里没有了区里的救济食,他们龙王村的村民该如何过?看来,龙王村的更多的村民并不太信任王伟,也不信这里对于他们来说还算新鲜的经济作物。
王伟并不急于发动全动大种烤烟,他给唐萍汇报了工作,一切正常,以点带面,逐步深入。
现在,王伟在龙王村已经呆了十天了,十天里,他跟着张大春不断深入田间地头,不断地观察和了解在烤烟在龙王村的生长态势。
大约过了十天,那一垄垄用扫帚漫过的犁沟里就有小小的绿色生命萌生出来,带着羞怯和伪弱的姿容呈现在主人的眼里。也使龙王村的庄稼人见识了烤烟。“唔!烤烟就这样子?”
“嗯!像芥茉,也像菜籽。”农民对庄稼的比喻总是恰当不过,烤烟的幼苗跟那呛人鼻膜的芥茉的幼苗几乎一般无二。如果刘小春对那些不认识烤烟的农民朋友说这是“抽的卷烟叶”他们准会惊得跌个跟斗,再也不会去跟什么烂货芥茉相比较了。为了防备烤烟细苗被早晨的晨露冻到,张大春和张小其用牛车拉了一车麦秸草撒到垄沟里,盖住了小小的幼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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